可太害怕了,不敢猜测,不敢声张。她已经渡过了那段夜夜流泪到天亮的年轻时刻,忧郁的痕迹刻划在她眼底和每一处皱纹上。她的心如今是冷寂。
“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谢故卿的手和声音在颤抖,她尽量维持平和,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希望丈夫能替她做出回答。
花容紧紧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他随后站起身,向前台打听,刚巧另一个实习生闲下来了,站在前台听他们讲话。
“小茂吗?哦,他上大二,年龄?18、19岁,哈哈你看他的娃娃脸,还像个高中生呢。”
年龄对的上。
实习生道:“家庭?这个……”
实习生压低声音:“大叔,你不要在小茂面前问这个哦。”
花容一颗心缓缓上提,声音沙哑地问:“怎么?”
“他是孤儿来着。”
实习生挠挠脑袋,“别的我不确定,传来传去的,但是他亲口承认过,他是孤儿……”
孤儿,孤儿……花容的心飞速鼓跳。实习生扶了他一把:“大叔,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要晕了。”
花容将手心按在前台上,故作轻松地道:“没事没事,实在多谢你。”
花容搀扶起谢故卿,谢故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花容安抚她:“不急,故卿。他们知道的情况不多,我们还是要问问他本人。”
“好好……”
谢故卿喃喃。
张小茂从实验室里出来,给寄养的宠物放了饭,终于得以休息。
那个姓谢的阿姨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她微笑着,眼里仿佛盛着一潭湖水,“小茂,好久不见。”
“今天你好忙。”
张小茂看了看她:“你要哭了吗?”
“什么?”
谢故卿问,张小茂指指自己的眼睛,“你的眼里有泪水。”
谢故卿坚持不下去了,花容揽住她,代替她:“你好小茂。”
张小茂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地说:“你好。”
花容听到他的声音,近距离看到他稚嫩的面庞,心中一阵阵酸胀。
“叔叔这样问可能有点冒犯。”
花容清癯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你能告诉叔叔,你的家庭情况吗?”
张小茂望着谢故卿,“大叔,你们丢失过一个孩子吧。”
两人俱是身体一僵。
他们看到面前的少年,垂下长长的眼睫,说:“可是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喔。”
小猫,你可以吃菠萝披萨,哈呜——!
张小茂加了谢故卿的微信,谢故卿的朋友圈有很多求佛求签的照片。
许多祈福祷告的文字,明显是对着一位孩子说的。
很容易就能猜出来。
“我有父母,不过他们去世了,是病逝。”
张小茂说。
谢故卿顿时泪如雨下,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压抑着嘶哑绝望的哭声。花容眼眶红了,喉咙像个异物感一般堵塞,隔了片刻,他才终于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