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闻言不得不回过头,跟在齐嬷嬷身后往后院门走,同时却频频回头看赵宝珠。赵宝珠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不知这看着像侍女摸样的人在看什么。那吊梢眼丫头自己心里却清楚,她就是那联合起来排挤赵宝珠的仆人之一。先前他们只知道赵宝珠是南方逃难来的乞丐,没成想今天打眼一看,这乞丐竟然长成这么个样子!
这样看来,那天少爷莫不是……丫头想到了什么,心里打了个突。又用力晃了晃头,不管长成什么样子都还是个乞丐,少爷能给他一口饭吃就已经是了大善心了。他们家少爷可是时不时要进宫去伴架的人物,哪里会想得起随手捡的这个乞丐呢?!少年的眉眼间看出几分熟悉,顿时讶然道:“你是昨日的小乞丐?”
赵宝珠眨了眨眼睛,道:“我不是乞丐。”
他刚想解释自己是进京来赶考的考生,却想起自己丢失的名帖。就算他现在说出来,没有名帖,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赵宝珠停顿了一下,转而道:“我、我是……我是来投奔亲戚的。”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
闻言,方理好奇地挑起眉:“那你投奔的亲戚在哪呢?“
他生性高傲,目下无尘,语气中自然带着淡淡的嘲讽。赵宝珠闻言不说话了,抿起嘴角,神情有些许窘迫。
见他的样子,老嬷嬷心疼地将少年搂入怀中,先瞪了方理一眼,接着摸了摸赵宝珠的脸,连胜安慰道道:
“乖孩儿,咱别理他。”
她抱着赵宝珠哄道:“以前的事情都不去想了,以后有齐嬷嬷疼你。”
赵宝珠被女人温暖而有力的手臂搂在怀里,抬起眼,见方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齐嬷嬷没管他,只一心哄着赵宝珠:“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赵宝珠眨了眨眼睛,道:“我叫赵宝珠。”
说罢,他又乖顺道:“齐嬷嬷好。”
齐嬷嬷见他礼数周全,心里更是喜欢,抱着他狠狠揉搓了一番,又细细问了赵宝珠家里的情况。听闻他母亲早逝,只有
一个老父亲留在家乡,登时心疼地恨不得将赵宝珠直接接回家里当自己的孙子养了。他们这边一问一答融洽如真正的祖孙般,反而方理显得格格不入。
他在旁边站了半响,见没人理他,面上挂不住,硬邦邦地说了句:“我一会儿回来考察,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便转身走了。
赵宝珠抬头看他,齐嬷嬷按住他,呶了呶嘴道:“咱们不理他。人没多大点,摆谱倒是一套一套的!”
说罢,她揽着赵宝珠转了个弯,用哄自家小孙子的语气道:“走,嬷嬷带你去看小鸡小鸭。“
小鸡小鸭……赵宝珠有些无奈。但他感受得到齐嬷嬷对自己的好意,便十分乖顺地跟着对方,一路走到了圈养牲畜的后院里面。从交谈中,赵宝珠了解到齐嬷嬷是从乡下的农庄上来京城的。因此对畜养牲畜和各种农活都很熟悉:
“这儿地方小,养不了多少。”
齐嬷指了指前方被院墙围住,大约有一亩多的地方:“就喂了些鸡,鸭”
她又指了指另一边与园子相连的小路:“从这边走,那边是马棚。”
说罢,她便要领着赵宝珠去看马,可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昂的女声从后面传来:“齐嬷嬷,您干什么呢?后门送菜的还等着呢!”
赵宝珠被这又尖又细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脸去,便见一挑眉削肩,着皂白衣裙的丫头站在廊下。她双手插着腰,脸色有些许不忿。
齐嬷嬷回过头,见是她立即变皱起了眉:“叫什么叫?!大清早呢就在这吵吵,又不是第一次来送菜,什么章程你们不知道吗?”
那丫头被齐嬷嬷顶了一句,眉毛顿时挑的更高,掐着嗓子道:“哟,平日里是个什么章程我们这些人怎么知道啊?谁都知道这后院是您齐嬷嬷在管的。前几日不过是那姓黄的小子来,您贵人事忙,我们帮您签了单子的,偏生今天来的是那姓马的大爷,指名道姓除了您谁的话都不管用。我们这些下头的人怕误了事,这才叫了您来的吗?”
她的语快,声音又尖利,这么一大串听得人脑仁痛。齐嬷嬷皱起眉,抬手赶蚊子似的在脸边挥了挥:“行了行了,说你一句有十句等着。”
说罢,她回头朝赵宝珠道:“你先在那树荫下等着,我去去就来。”
那丫头见站在廊下,满眼嫌弃地看着齐嬷嬷牵着裙尾动作笨拙地往上走,嘴里还在小声嘟嘟囔囔。一看就是个不饶人的性子。这时,她偏过视线,才注意到了站在齐嬷嬷身后的赵宝珠。
在看到他的脸时,丫头骤然愣了愣,片刻后,才偏头向齐嬷道:“那人是谁?”
齐嬷嬷好不容易爬到阶梯上方,弯着腰有些气喘:“你脑子糊涂啦?那是少爷昨天捡回来的乞儿。叫赵宝珠。”
那丫头闻言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一双吊梢眼,诧异地看了眼赵宝珠:“是他?!”
她声音一尖起来齐嬷嬷就心烦:“又吵吵什么!不是还要去接菜吗、还不快走?”
丫头闻言不得不回过头,跟在齐嬷嬷身后往后院门走,同时却频频回头看赵宝珠。赵宝珠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不知这看着像侍女摸样的人在看什么。那吊梢眼丫头自己心里却清楚,她就是那联合起来排挤赵宝珠的仆人之一。先前他们只知道赵宝珠是南方逃难来的乞丐,没成想今天打眼一看,这乞丐竟然长成这么个样子!
这样看来,那天少爷莫不是……丫头想到了什么,心里打了个突。又用力晃了晃头,不管长成什么样子都还是个乞丐,少爷能给他一口饭吃就已经是了大善心了。他们家少爷可是时不时要进宫去伴架的人物,哪里会想得起随手捡的这个乞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