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谢清然闪身而上,不惜以血唤出了几只魔兽,全部扑向苏临舟,又召出更多的怨灵,凶狠的冲向陈免和堂溪程,而后他调转方向,朝着安客君而来。
蝶魄剑横插而来,刺伤了谢清然的腰腹,他一挥毛笔,再次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
“初尘,你当年真的知情么?鬼城消失的上百条人命也是你所为?你与落沉,堂溪兰合谋,共同阻我?”
安客君凝望着昔日同窗,只觉陌生。
谢清然抬手挡下安客君挥来的罡风,抬头看过来,眼眸里是一片血色,他突然失声一笑,猛地掀开气流,一步一步踏过来,“我的确知情所有的事,却没有阻拦亦没有帮忙。鬼城的人命大半死于我手。而我也的确与他们合谋,落沉是我救的,转修鬼道是我帮的他,堂溪兰之事我亦有助力。离渊,失望么?恨我么?”
他慢慢撤了对其余几人的攻击,心平气和的走过来,像是老友会面那般聊天。
每说一句,堂溪程的脸就白了一瞬,他一把抓紧陈免的手,“南明,我是不是、是不是无意识的害了你们,我与初尘在这五百年最为熟稔,可我却不知他早已变了,我、我真是……”
陈免无奈的看了眼身旁的人,安抚性的拍了拍对方的手,“别多想。”
“可……我们几个当初是最要好的啊……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一步?”
堂溪程带着哭腔说。
安客君站着不动,思绪一片空白,他像是回到了那十年里疯狂无助的日日夜夜,回到了玄昆长阶上苏临舟眼里的血与泪,歇斯底里,又无可奈何。
原来这一切,都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他们可以联手,可以去寻抚仙学宫的先生求助,而不是被折断了翅膀,被踩在泥泞里沾满淤泥。
没得到回应,黑暗里一人轻笑,却听起来很难过。
“你能用龙骨救你所爱之人,不用别人的性命就能做到,”
谢清然红着眼,似乎濒临崩溃,脑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骤然嘶吼起来,“可我呢?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多好运,我只能如此,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世道待我不公,那我便掀了这世道!”
他像个无处发泄的疯子,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猛地抬眼,乞求般道:“离渊,你帮帮我,好么?我只要你的一点心头血,她就能醒来了。”
安客君的肩膀骤然塌下来,他感觉好累,不想再揪着过去不放,想要彻彻底底睡过去,可他还有牵绊的人,他又勉强吊着一根随时会断的丝线,勉力回答:“好,我答应你。”
“离渊……”
苏临舟轻声唤,却见对方极其缓慢的摇了摇头,他有些心疼的走过去,与安客君并肩而立,陪着离渊。
谢清然微愣,他颤抖着唇,竭力冷静下来,“她醒来后,我的生死便由你,我欠你的。”
“初尘……”
安客君指尖凝出一丝红线,锋利的刺穿自己的心腔,取到了心头血,他整个人往后倒,被苏临舟稳稳接住,“我不恨你。”
苏临舟抿了抿唇,垂下眼,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什么?”
谢清然有些愕然的抬眼,暗红的眼眸里蕴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