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棠一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仔细想了想,说关心,也有,但不全是,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坚持。
沈毅并没有等她回答:“行,我答应你,不走,我在车里将就一宿,明天早上再走。”
苏海棠看着沈毅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院门,突然上前两步叫道:“你别睡车上了,你晚上和小聪挤一挤吧,睡厢房。”
天已经黑透,苏海棠擦洗后出来倒水,苏明聪睡觉的厢房还亮着灯,若是往常,她会提醒苏明聪早点熄灯睡觉,但今晚,她看到沈毅健美的身影投射在窗帘上,他在擦澡。
突然间,她嗓子有些干,脸颊有些烫,不由吞咽了口水,慌忙收回视线,颇有些落荒而逃地冲回堂屋,拿起桌上的茶壶灌了半壶水,这才关门熄灯睡觉。
厢房内,苏明聪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凉席上,目不转睛盯着沈毅胸口上的疤痕,见沈毅蹲下身在竹盆里洗毛巾才问:“沈叔叔,你胸口上怎么回事?好吓人。”
“你叫我什么?”
沈毅清洗毛巾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那眼神好冷,苏明聪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没,没什么。”
大约意识到吓着孩子,沈毅面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语气柔和道:“打坏人时受了些小伤,已经好了。”
“哦,”
苏明聪心有余悸,想追问又不敢,正踌躇,就听沈毅又道:“我很老吗?”
“啊?”
苏明聪这脑回路跟不上沈毅的节奏,一脸懵逼,只能实话实说,“不老啊。”
“不老你干嘛叫我叔?”
沈毅反问他,“你今年多大?”
“虚岁十五了,周岁十三。”
“你十三,我也才二十五,就比你大一轮,可没你这么大的侄儿,以后叫哥,记住没?”
沈毅拧干毛巾,端着盆子出去倒水。
等他倒了水回来,苏明聪已经改了口:“沈毅哥,你啥时候受的伤,啥伤的你?危险吗?”
沈毅放好枕头,上床放下蚊帐,躺下后把被子盖在肚子上,单手枕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房梁,像是陷入沉思,片刻才道:“三年前,被炮弹的弹片伤的。”
“三年前?弹片?”
苏明聪一下子想到历史课上老师讲的那场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战役,顿时来了精神,凑到沈毅跟前,“沈毅哥,你当过兵?还上过战场?战场什么样?好玩吗?”
“战场很残酷,很沉痛,不是玩!”
沈毅翻身拉了灯绳,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把苏明聪的头推回他的枕头,“好了不说了,快睡。”
“可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