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升点头,只有他自己,他会更难受,他要妈妈陪着他。
小朋友就这么被说服了。
他现在也相信有他们陪着爸爸,爸爸心情好了,伤口会更快好。
谢衡听到孩子的话,心里那点羞耻没了,感到无比愧疚。
冉文霜察觉出来了,把衣服还给丈夫:“我看你现在最需要休息,休息好伤口才能愈合得更快,早点睡觉。”
爸爸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小朋友们拿妈妈的话当圣旨,也催着爸爸快点睡觉。
谢衡只好听话。
冉文霜今天按时接孩子们回家。
路上看到大家围着一块大石碑看。
听大家谈论语气像是在看热闹,应该不是牺牲烈士石碑。
不是烈士石碑就好,如果把他们的石碑立在家属院,她都不敢经过这条路了,怕走过去会很难过。
有家属看到她了,招呼她过来。
升升和芍芍是想过去的,听到薛阿姨的话,一人一边,拉着妈妈的手过去。
冉文霜只好跟着孩子们的脚步走。
她过来,一些家属自觉让路,冉文霜心里突然升出某种不好的预感……
薛淑玲指着第一的位置:“文霜,你看,你的名字排第一。”
原来是一块捐款功德碑。
按金额多少刻了家属们的名字。
第一个就是冉文霜的名字,明明大家的字一样大小,还都是白色的。
冉文霜的名字越看越红,特别显眼。
她下面的人是五十,几个人捐了五十,再往下看去,五块钱人数最多,一块钱也有那么几个。
一块钱的除了雷韵黄糕这类人,还有出身贫苦的家属,尽管现在已经有钱了,可是穷苦的经历刻在骨子里,很难拔除,让她们捐一块钱也是要命了。
薛淑玲捐了五十,她和丈夫贺志年都不是贫苦家庭出身,属于门当户对,可没魄力直接捐出一百块钱:“白色的名字,越看越红,文霜,你才真正担得起根正苗红四个字。”
冉文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摇头,趁着现在人多,她得说出近乎真实的情况:“我把家里的钱全捐出去了,想到和我家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被埋在废墟底下,心里实在煎熬,就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
不是完全真实,她留了钱。
她知道一个家庭不能没一点存款。
薛淑玲很快了解到她的想法,帮着她说话:“你们家两口子差不多性格,谢衡本来要留守在部队,坚持要去支援,上级犟不过就让他去了。
刚好我家男人也去,他回来跟我说谢衡简直不要命一样,手流了很多血还不赶紧处理伤口,坚持救人,类似事情不只有一件,我听得心惊肉跳。
换成体格子不好的,随便一样就可能丧命,他为了救别人,都不管自己死活。”
岑米粒刚好要去卫生所值晚班,路过听到薛淑玲说了几句,再看到冉文霜的名字和捐款金额,很快接话:“冉姐,你为灾区民众着想的心情是大义,谢哥的行为可就不对了,以后你得多批评教育几句,钱没了可以赚回来,人没了是不可能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