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见李定国不愿多说,便不敢多问。
她确实出自昔日“大越”
阮氏。
当年崋军进入中南半岛,所向无敌。
“大越”
无论是昔日的王族黎氏,还是为“大越”
掌控权相争多年的郑氏、阮氏,皆不能抵挡。
郑氏在北,早期比较顽固地抵抗崋军,几乎被灭族。
阮氏在南,接触崋军较晚一些,见了郑氏下场,便不敢多做抵抗,战败几次便投降了。
为了保住一定的财富、地位,阮氏投降大崋后,用尽了金钱、美色等手段,只期望打通大崋帝国内部的关系。
阮氏便是在那时成为李定国妾室的。
也不知道阮氏的策略成没成功,反正后来阮氏家主被大崋皇帝封为男爵,主家一脉也都被迁徙到了南京去定居。
李定国的妾室阮氏出自旁支,但过去十余年,也没少跟李定国回南京。
她对南京还是颇为喜欢的——跟南京相比,金边简直就像个偏僻小县城。
见李定国饮茶沉思,阮氏便离开,去吩咐下人准备行李。
不多时,一名青年将官来到了小院。
却是李定国次子,李嗣兴。
“父亲。”
李嗣兴先跟李定国打招呼。
李定国点头,道:“跟我到书房来。”
父子俩一起到了书房。
李嗣兴先忍不住问,“父亲急着让人叫我过来有何事?”
李定国目前有五子七女,女子且不说,大儿子在常备军第七师任团长,三子上大学,四子、五子更是在上中学、小学。
惟有次子进入了第十三师,担任营副,算是跟在他身边。
不过平时李嗣兴都住在军营,并不住此处,故有此问。
李定国道:“南京来电报,召我回京。”
李嗣兴依旧一脸不解——李定国每年至少被召回京城一次,有时甚至是好几次。
如今大崋军舰、轮船通行海洋,航行度不慢,即便李定国在金边,往返也不会过一个月。
李嗣兴觉得,这种事李定国不该专门叫他来此一趟,除非有别的事嘱咐。
李定国接着道:“太上皇回来了,说要召我们这些老将回京叙叙旧。”
“太上皇回来了?”
李嗣兴先是莫名激动,他从小听着刘升的故事长大,对刘升也是敬仰得很,随即才想到什么,恍然道:“父亲莫非是担心此去京城有变?”
李定国叹了口气,道:“对太上皇,为父自然是敬佩且信任的。但太上皇离开十几年,如今国内以陛下为尊,很多事已经与太上皇离开时不同了。”
“我们这些开国功勋将臣,没有故去和退隐的,如今都身居高位。”
“尤其是我们这些武将,一个个领兵数十年,哪怕调任了几次职务,在军中依旧威望卓着。”
“最重要的是,我们这几个郡王,爵位已经升无可升,然领兵在外,仍会不断立功。”
“过去几年,圣上又寻机惩治了好几个公侯,乃至云中王、广汉王、武威王都被训责过。”
“因此大家私下里交流,觉得当今圣上可能是觉得我等功无可赏,会生出异心,故意打压。”
“甚至有人猜测,若时机合适,今上可能会来个杯酒释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