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芳瞳孔一缩,长长的指甲紧紧地攥着裤子,衣衫下因过瘦而高高耸起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双腿绞在一起,不断挣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除了家暴,”
张姐冷静地说,“他还对你做过什么。”
余芳的应激情绪越来越明显。
过了一会儿,余芳开始不断眨眼,干涩而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显得更加狰狞可怕。她带着哭腔,嘴唇干燥得起皮开裂,双手紧紧抠着大腿,浑身紧绷,头颈高高仰起,又重重垂下。
她在隐忍着什么。
几秒后,她嘶哑地喊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想上厕所,我想上厕所啊!”
余芳吼完这句后,安静了片刻。
就在张姐即将开始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余芳突然开始疯狂地抓挠身体,理疗床边的手铐被扯得哗哗作响,恐惧和兴奋的双重打击,使得余芳如一条搁浅的鱼,再也回不到曾经的那片汪洋大海。
“余芳!”
陆风引一把按住余芳肩肘,护士七手八脚地上前压住余芳双腿。抓住余芳肩肘的时候,陆风引不是没有想过职业暴露的可能性,而行动却比大脑更快一步,由不得他做出什么判断。那几个护士亦是如此。
余芳身上浓烈的□□酸臭味此时显得更加难闻。
陆风引皱了皱眉,暗道不妙。
张姐紧抿着唇,抬手敲了敲耳麦:“许队,我怀疑她快犯瘾了。”
监视器中的画面抖动一下,估计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摄像头。
余芳浑身绷直,不断颤抖,眼皮翻着白,阴郁而瘦骨嶙峋的面庞比以往更加凹陷下去,牙关紧咬,喉间发出时断时续的悲鸣。
她的手被困在手铐里,也是托了这手铐的福,她才不至于因狂躁不安而发疯伤人。
她手背上的溃疡被长长的指甲抓烂,带着腐臭的脓水一点一点缓缓地渗出来。
几个护士被她尖利的指甲抓伤。
这么多人合起伙来都按不住余芳,连陆风引都被她发狠似地咬住了脖子,吃痛地闷哼一句。
张姐想上前拉人一把,却无从下手。
余芳的叫喊声太大,嗓音嘶哑却极其尖锐,江驰几人戴着耳麦督导讯问,冷不防被这惊天动地的尖叫刮得耳膜嗡嗡直响。
许愿眉头拧着,猝然起身,刚想抬脚往外走。
耳麦中的动静却陡然停止了。
许愿站在门边,手刚刚搭上门把,目光下意识往监视器上瞥了一眼。
江驰的视线也跟着队长一块儿挪到显示屏上。
画面上的余芳僵尸一般地咬破了陆风引的脖子,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尖,而后她像突然醒悟似的,大张着嘴,讷讷地往后靠坐,突然卸了力一般,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的双臂捂住脑袋,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力地哭出了声。
陆风引眼神示意旁边的护士先散开,而后理了理被抓得发皱的白大褂,习以为常似地将脖子上的听诊器戴上,拿开余芳手臂,像对待每一个患者一样温和地看着余芳:“清醒了?给你塞个枕头靠一靠,然后我帮你听听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