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黑,但是他们已经被“关禁闭”
了,贺应渠欠身,让方塘进来说话。
方塘却未动,只将手里的东西塞给贺应渠,“这是何物?”
“药,擦伤之药。”
贺应渠一惊,你从何处寻来的?
“药房。”
贺应渠皱起眉,不知方塘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在药房中要来药品。
方塘对贺应渠摆摆手,“记得用。”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贺应渠望着方塘渐行渐远,未看清方塘的神色,但却看见他的左手微微发抖。
贺应求掀开手帕,里面装着一个瓷瓶,贺应渠拔开瓶塞,药香清新扑鼻,贺应渠关上门,坐在榻上,用手抠出一块药膏敷在腰上,白膏冰冰凉凉,带走贺应渠的痛感,贺应渠又抠了一些抹在手背上。
抹完药之后,贺应渠又拿起章家军法。贺应渠背着军法,丝丝药香环绕在她的鼻尖,一时想不起来第五条是什么,脑子神游仙境……突然冒出一个毫不相关的想法,她似乎真的没有找错人……
翌日寅时,方塘躲过层层巡逻来到后山,他们二人观察过,每日寅时至辰时时刻章家的巡守之人最少。方塘藏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等着贺应渠。
一盏茶后,贺应渠仍未到,方塘依旧立在原地。
半刻钟后,贺应渠依旧未到。
一直到锣声响起,贺应渠依旧未出现,方塘的心沉到谷底,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从方塘内心深处迸发,方塘面容紧绷,向着校场的方向去了。
军法(二)
贺应渠是被锣声吵醒的,脑子昏沉沉的,手也用不上力,她便意识到,自己病了。匆匆穿上衣服,贺应渠朝着校场的方向拔腿就跑。锣声已饷,寅时已过,贺应渠心中很是懊恼。昨日她好不容易求得方塘同她一起上山,但是就这样被她错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恨!
耳旁的风唤醒了贺应渠,贺应渠又一阵失落,她该如何解释?只怕方塘会以为自己是为了报复他才不去的。
贺应渠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直到她刚立正,方塘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校场。
贺应渠心中有愧,想必是为了等她他才会迟到,章赫那厮,定然不会放过迟到之人,她又害了他。
出乎大家预料,今日甚多人都晚到了一阵,许是因为法不责众,章赫什么话都没有说。
每人领了纸笔及墨,众人立在讲武台上。
章赫坐在台上,讲武台四角各站了两人负责盯着他们。
“真是活阎王……”
贺应渠一直张望着,她到的时候被岳至招了过去,而方塘到了之后便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五人未站在一起,贺应渠还有些不习惯。
贺应渠见岳至哭丧着脸,很想帮他,但是他大字不识一个,让她带他背出章家军法,比她逃出生天还难。
“第一条。”
“将军至上,众皆从之,将军之言,金科玉律,不听者罚。”
贺应渠在纸上落笔,写完余光瞥见岳至也在写,皱起了眉,难不成他在逗弄自己?一直到章巡再张开嘴,也未见岳至停笔,贺应渠心中疑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