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菡问她,“你不去医院陪祁斯年吗?”
阮倾雪一整天压着的心绪被再度提起,“他哪里需要我陪,有的是人陪他。”
喻菡看情况不对,“吵架了?”
阮倾雪不说话。
他们俩到底是暗恋六年才在一起的,喻菡不好上来就劝分,“你们俩都第一次谈,性格差别这么大,肯定需要磨合。”
阮倾雪咬唇,“也不算吵架。”
纯粹是她单方面生闷气。
阮倾雪转头看她,“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好,有事找我。”
喻菡打了车回学校,阮倾雪回祁公馆。
阮倾雪这才发现祁斯年发了好几条消息。
除了早上那条是不是烫到手了,还有下午他大概反应过来问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昨晚也不是故意不回你的。】
【理理我。】
阮倾雪没想好怎么回他,反正一整天都没回也不差这会儿。
她回到祁公馆时,看到楼顶的玻璃花房亮着灯。
阮倾雪顺着楼梯走上去,果然看见祁野在打理花房内的山茶花。
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穿着一丝不茍的白衬衫和西裤,袖口挽起,拿着水壶浇水。
雨露淋湿白生生的花瓣,被他宽大的身影笼罩住,几只即便被放生也没有离开的蝴蝶停在一旁。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岁月静好,连带着人都儒雅谦逊得不像话。
祁野听见声音回头,“回来了?”
“嗯。”
她的声音偏低偏沉,祁野问着,“今天玩得不高兴吗?”
阮倾雪知道自己什么情绪都瞒不过他,她走上前,踟蹰很久才开口,“九叔,你会觉得我有的时候很敏感吗?”
祁野闻言放下手里的水壶,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言行举止都散发着贵气。
“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别人觉得无所谓,可是我很在意,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感觉很累。”
阮倾雪抿唇,“好像是我想多了,是我的问题。”
祁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示意她先坐下。
阮倾雪走到一旁的座椅上,祁野坐在对面,问她,“想喝什么茶?”
阮倾雪想起上次在祁野书房试过最喜欢的那种,“白毫银针。”
祁野拿出来茶罐,“之前有人跟我说,白毫银针太淡,他不喜欢。如果你和别人喜好不一样,也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吗?”
阮倾雪摇头。
“忠于自己的感受,这不叫敏感。”
祁野沏茶,“就像是我养的蝴蝶,它只能适应25-30c的环境,低于这个温度它就难以存活,我也不能嫌它太敏感,因为这是它的感受。虽然和我不一样,但我和它相处,就要尊重它的感受。”
“何况我也没见你因为你大伯母一家对你说什么话,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你不在意。只有在意的事情才会多想,这也不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