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的久了,膝盖发僵,这一扑,竟是到了绪王脚跟。
“放肆!”
沈青霁眉间闪过一缕阴鸷,对几个巡宫的殿前司军士道:“严大人醉了,把他扶回去,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绪王殿下!绪王殿下!”
严况挣扎。
殿前司军士做事情向来利索,有上谕,也不怵严况这个朝廷二品大员的名头,任他喊得声嘶力竭,架了就走。
……
沈青霁一下砸了随从手里的风灯:“当初不过是见他严氏父子摇尾乞怜,是条好狗,这狗养久竟也把自己当个人!”
随从默然侍立:“王爷,可要小人结果了他?”
“结果了他?”
沈青霁上了舆辇,隔着夜色看巨大门扉内重重歇山顶,嘴角噙着冷笑:
“沈弱流那小畜生,以为叫徐攸去了江南便能拿捏本王……他想得倒美,徐攸个病秧子,本王叫他今日死,他敢活到明日!”
正殿钟响三下,宴席散了,殿前司军士活动起来,五人一队,打着火把沿着宫墙甬道挨个排查进出人员。
遇沈青霄,却无人敢上前,恭敬侍立。
“姚云江留着还有用,严氏父子这个替死鬼得做到底,暂且不能动……”
沈青霁撑着头,眉间阴郁之色愈发浓郁,
“沈弱流,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野心倒是不小!本王就教教他,这大梁究竟谁才是主子!”
随从低着眉:“王爷英明。”
舆辇缓缓行驶,过了人多处,随从四下见无人,低声禀报:
“王爷,小人方才在东门外遇见了早间来送信的严瑞,被殿前司的人拦着不让进去……”
沈青霁知他说这话含着深意,脑子里搜刮了一番严瑞这人,有了个大概的影子:
“他进宫做什么?”
“小人也纳闷呢,想是奉严大人的命。”
随从道:“小人见他着急,就帮着打点放了他进去……说是家中阿母生了病,他进宫给自己幺妹递个信。
“但小人觉得奇怪,就私底下找人查了,说严瑞家里是有个幺妹在司膳房当差,可他那阿母在京郊老家里身体康健。”
随从说完,也将到了行邸,沈青霁即刻想明白了这其间的关窍。
“严况这还真是蠢的够可以呐,见本王不帮他这回,便把主意打到沈弱流身上去了。”
随从打了灯笼,主仆二人跨进行邸,沈青及解开麂子皮大氅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