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是谁啊,是商睿,是情敌。刘越就特别想看这人能装到什么程度。
会不会跟忍着味儿喝豆汁儿一样,眼看着镊子夹着沾了药水的棉花球,在伤口上来回摩擦,还不叫一声痛的。
想想就来劲,刘越忍不了就上手,想把商睿从床铺上拉起来。
刘越一把攥住商睿的胳膊,商睿本能地抗拒,一用力肱二头肌立刻在刘越掌下虬结。
刘越没想到,商睿看着不壮,肌肉倒是不少。
指尖在饱满坚实的胳膊上捏着,立刻能让人联想到病号服下面的线条和手感。
刘越有些意外,指肚感受着布料下的充盈弹性,莫名其妙又捏了两下。
就跟超市里偷偷摸摸把手塞进散装大米里一样,碰上了就有点控制不了。
商睿被刘越捏得难受,渐渐松懈了力道,一方面是怕扯到伤口,另一方面也很清楚该面对的总逃不掉。
商睿长出口气推开刘越的手:“我自己来。”
和鼓胀温暖的肌肉不同,商睿的手掌冰凉干燥,两人皮肤相贴的时候,刘越就跟触了电一样,迅速把手缩了回来。
这种感觉着实古怪,刘越兄弟一堆,又成天跟顾客打交道,没有跟谁碰个手就会这样的。
但刘越没多想,也没什么可想的,情敌嘛,总要有点磁场不合的状况。
从发力到起身,从床边到门口,商睿实打实给刘越表演了一场超长慢动作。
这已经和他冷峻的模样有了落差。基本等同于高岭之花在冰雪暴击下蔫成了一滩泥,傲骨全无,只有落魄样儿。
刘越抿唇含笑,好戏没看够的样子,跟在商睿身后慢慢往外挪。
耐心好得如绣花,路过隔壁床时,刘越还象征性地撑开双手,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在商睿身侧拦了一下。
等挪到治疗室,护士已经准备好器具和敷料。
她用眼神示意商睿上前,核对了病床号和姓名后开始交代:“换药后注意伤口不要沾水,洗澡的话要贴上防水胶布,一周后来拆线。”
商睿都不敢往护士身上看,今天要不是有刘越在,他肯定是要逃的。
虽然商睿喜欢隔着屏幕看血肉横飞的画面,但真要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又是另一回事。
商睿从小到大对外界的刺激就不敏感,甚至没法准确解读出别人的表情、动作、语言。
那些都影响不了他,也就伤害不了他,所以他一向活得很自我自在。却唯独怕疼。
此刻面对治疗室里的冰冷器具,受伤以来的疼痛记忆全都涌了上来,不光伤口,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跟针扎一样。
“来吧,”
护士举着双手对商睿说,“把扣子解开。”
商睿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一秒秒加速,针刺感流窜四肢百骸,眼角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护士见他不动,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冲站在门口的刘越扬了扬下巴:“你来帮他一下。”
刘越突然被点到名,有点儿意外。反手指了指自己,确定真是让自己帮忙,这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