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订好了房子,原来房子的租金也快到期,刘越就想着早点搬家。
他一个人在家里打包行李,一会儿搜罗出一筐东西。
当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顶多一个背包,里面几件换洗的衣服。
一晃几年过去,竟然不知不觉添置了这么多。
刘越看着外出旅行时买的小玩意儿,尤其是从航展上带回来的飞机模型,爱惜地抚|摸机翼,不由想起童友兰来。
刘越常想,如果童友兰能和刘诚忠早点结束糟糕的婚姻,或许还能活到现在。
要是那样,如今坐在地板上收拾行李的,将是母子二人,而不是他孤单单一个。
从一个房子搬到另一个房子,时常让刘越觉得自己像无根的浮萍,疲惫又寂寞。
刘越转身爬上沙发,拿起手机看通讯录,想找个人过来帮忙一起收拾。
刷来刷去,也不知道该找谁。
其实刘越人缘不错,平时吃喝玩乐的朋友很多,但他骨子里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人。
总觉得自己的事都是小事儿,让人专门跑一趟太耽误时间。
想来想去,刘越苦笑着蹲回地上,继续埋头整理。
他将床头柜上儿时和童友兰的合照放进行李箱,又顺手拉开下面的抽屉。
本意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结果一眼看到商睿之前给他的那条手帕。
奢侈品就是不一样,真丝材质,洗护都跟要命似的。
不能高温不能拧不能甩,干了之后还得低温熨烫,才能弄成四方四正的形态。
刘越此刻看了都想笑,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小玩意儿,使这么大力气干嘛。
但想归想,刘越还是珍而重之地将手帕装进一次性密封袋,单独放在行李箱外侧的夹层里。
要和住了几年的老房子告别,刘越想搞点儿仪式感,下楼买了几瓶啤酒回来。
路过老吴家门口,想着之前跟高明远、赵岂他们黑人那次,心里多少有点儿疙瘩,在门口留了几罐。
再上楼时,刘越不经感慨起来,曾经以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无论喜欢的还是厌恶的,总有一天将成为过客。
所以对事儿对人都别太当真,珍惜眼下拥有的就好。
最后一次趴在阳台,看楼下夜宵摊老板为顾客炸串,看路边大树展开的叶子,品味夹杂烟火气的风。
刘越从融航大院出来之后,包括上大学那几年,为了打工方便,辗转过不少地方。
这里是他最喜欢的。
对外,刘越总说是因为老城区方便。实际上,只有他知道,更深的原因是这边没他认识的人。
刘越隐匿在一群外来户之中,没人知道他的底细,没人问长问短,没人成天关心些不该关心的。刘越反而能正常地喘口气儿。
但人总要往前看,就像赵岂说的那个吸引力法则,心态和想法若真能影响现实,就不应该让自己活在一堆麻烦里面。
比如推脱不作为的房东,斑驳的屋顶,无赖糟糕的邻居,楼道里的各种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