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齐渊很受小区附近的异性小朋友喜欢,就连方莹也闹着要嫁他。后来齐渊和林序在一起了,方莹是唯一的知情人,为了伟大的友谊,她很是大度地放弃了儿时的梦中情人。
平日里,方莹喜欢过齐渊这件事简直就是个能拿出来逗一逗的小笑话,今天的林序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机械地点头重複着“谢谢”
。
临出门前,方莹又倒回来嘱咐林序:“如果他回来了,就及时给我打电话,你别乱跑,等着我啊。”
林序感激地沖方莹再次点头说“谢谢”
。
瞧他满脸期盼的模样,方莹只有叹气摇头,匆匆出去发动家里的员工查酒店查租房,满世界找人去了。
那天一早,刚走到单位对面的齐渊便被调查组秘密带走了,所有通讯设备第一时间便被没收。
夜里九点,从审讯室出来的齐渊看见天色早已经黑透,担心林序和齐泽找不到自己,便申请打一通电话给林序:“不好意思,我能跟家里人联系吗?”
负责看守他的两名工作人员无动于衷,齐渊上前一步解释道:“我弟弟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你们可以在旁边听着,安顿好他,我马上挂电话。”
“退回去,坐下。”
他突然起身上前的举动换来了严厉的呵斥,齐渊只能退回座位,他对目前的情况并不算完全了解,只能隐隐约约察觉到和小吴阿姨的事情有关。猜测了大概情况的齐渊自以为这件事和他没多大关系,应该不会被关押很久,这段时间即使联系不到自己,林序也一定会照顾好阿泽。
另一方面,自己突然被捕也许算是一种转机,或许能够趁机摆脱来自九号钱庄的胁迫。
现在能做的,只有配合监察机构厘清事实,等待他们按程序处理,早日放自己回家。
傍晚转弱的雨势到了深夜再一次猛烈起来,滂沱大雨来势汹汹,九号钱庄所在的那片街区便冷清了许多,几乎没有几个客人,大多商家都选择了闭店休息。
“傻子,跟你说点儿事儿。”
唐言一指挥助理收拾行李的间隙,招手喊角落里的齐泽过来。
这个不礼貌的称呼让齐泽不喜欢,他认证纠正:“是阿泽。”
忙得不行,电话都接不过来的唐言一压根儿没注意齐泽的委屈,只顾着说自己的话:“我有事得先回去一趟,你留在这儿不方便,跟着我一起走吧。”
齐泽愣了愣,突然沖上去抢过助理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警惕地瞪了一眼小助理,沖唐言一说:“不能走,我们要去救哥哥。”
“我这边很急,很急,你明白吗?我爸病重,病重你明白吗?”
齐泽还是死死抱住行李箱不松手,周围保镖几乎都被他打过,当下老大不发话自然不会主动沖上去找捶,只是一齐远远地盯住他。
正值用人之际,唐言一好不容易挖到一条好狗,也就耐着性子再给他解释了一轮:“就是说他快死了,你哥那边慢得很,一时半会儿没危险,你懂不懂?”
齐泽目光死死锁定唐言一,突然爆喝一声:“我不懂,我们必须去救哥哥,快去救他。”
“我没说不救啊,这不是留了一群人每天都在积极运作着救他吗?”
“你要救我哥哥。”
“行,我救,骗你是小狗。”
唐言一上前去拉他,“你赶紧跟我走,后面会安排你过来一起救你哥,这样总行了吧?”
齐泽这个犟种抱着行李箱的手越箍越紧,简直快把外壳挤爆开,他亮闪闪的眼睛里全是愚蠢的执着:“不能骗我。”
“不是,我到底为什麽非得听你的?你走不走?不走就扔你在这儿。”
终于反应过来的唐言一甩开他转身就往外走:“你一个人去救你哥吧,我还就不管了。”
被洗脑吓唬了一整天的齐泽,坚信只有老大才能拯救哥哥,连忙闪现跟上去,边跑边喊:“我听话!”
大步前行的唐言一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威胁道:“我很急,你跟上啊。”
齐泽听不懂威胁,只知道必须跟紧前面的人,哥哥才不会死,他老老实实抱着行李箱,跟着唐言一上了停在后门的越野车。
待命许久的车子,立刻弹射出去,在幽黑雨夜里疾驰。
找到这里来的林序远远看见齐泽上了车,立刻喊了一声却没将人喊住,眼瞧着车子疾驰离去。
他周身几乎湿了大半,浑身冰冷只有面上滚烫,乱糟糟的脑袋里混乱无序,身体却本能地驱使他赶紧回到车里,踩下油门追上去。
林序驰车在暴雨里拼尽全力追赶,雨刷无力对抗瓢泼雨势,挡风玻璃成了一帘雨幕,很快便分不清哪一星闪烁的车灯才是自己追的那一辆。唐言一的司机显然车技超群,很快又是一个甩尾,彻底消失在了林序局限的视野内。
手里握紧的方向盘是林序此刻唯一的依靠,他整个人近乎病态地压低身子匍匐在绒面的方向盘上,瞪大眼睛企图看清前方的车辆。
方莹的电话打过来,车载蓝牙自动接通,林序听见她的的询问,只是焦急地重複着:“走了,真的走了,那些人不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我怎麽都追不上。”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不会错,我看见他弟弟上了车,他肯定就在车里,他居然真的偷偷逃跑了!”
他一面狂按喇叭一面频繁更换车道,陡然拔高的声线好似摇摇欲倾的危楼,“怎麽办?我该怎麽办?”
“你在哪儿?开车吗?”
刚走到车库的方莹剎住脚步,扶着手机喊他:“林序,你听我说,别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