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别人,你说的是薛允麒吗?”
萧得骄的眸光渐深,修眉长挑。“听说他还在纠缠你,要给你送铺子送房子。”
田习霏没有否认,但手指描着他衣襟上的麒麟绣纹,蹶着嘴道:“我才不会收他的东西,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不对不对,说起来,我们还真有几分关系。”
“什么意思?”
萧得骄有些敏感,他手臂微微松开一些,低首看着田习霏的眼眸问道。
田习霏郑重其事的说道:“这真的真的是个天大的秘密,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
萧得骄点头。“我答应你。”
“今天阿荔的娘来了,她和我爹竟然是旧识,我爹原来是大锦人氏……”
田习霏娓娓道来,将她和薛荔的身世之谜都说了。“你说这是不是太神奇了?阿荔哪儿不去,偏偏在吉祥坊徘徊让我收留了,否则的话,那位长公主永远也不会找上我们食肆。”
听罢,萧得骄沉吟了一会儿,若有所思。“所以,现在不知自己身世的人是你?”
“嗯。”
萧得骄心里一紧,认为她在故做坚强,他箍住了她的腰问道:“你不难过?不伤心?不介意?”
“我有什么好难过、伤心、介意的?”
田习霏眨着黑亮的眼睛说道:“我爹一个大男人辛苦把我拉拔长大,难道我要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爹就恨他?我要恨他什么?恨他没把我丢在河边让我自生自灭?”
萧得骄凝视着她,眸色像湖水一般。“你能不钻牛角尖我就放心了,看看有什么线索,我帮你找找亲生父母吧!”
田习霏没啥意愿的说道:“不用找了,我觉得现在很好,我和我爹、阿布、小兰住在一块儿很开心,我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
萧得骄神色复杂,若是他母后知道她连小小食肆家的女儿都不是,是个身世不明的人,恐怕要更加反对了。
田习霏却没察觉,迳自笑着说道:“而且啊,阿荔很快会嫁到大周京城来,到时就更热闹了,我也能帮我爹和阿荔多培养培养父女之情……”
“你说薛荔要嫁来?”
萧得骄心中警觉顿起。
田习霏言笑晏晏地道:“是呀,阿荔说她的未婚夫是那啥六王爷业亲王的,是皇上的弟弟,将来你要平步青云,她会让她夫君帮你一把……”
萧得骄脸都绿了。“你叫她打消念头吧!业王不会娶她!”
田习霏很是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可以跟阿荔说这种话,难道你识得业王?他跟你说的?”
萧得骄索性道:“不错!就是业王跟我说的,他已心有所属,绝不会勤摇,你让薛荔死心,快点回去大锦。”
田习霏哼哼道:“我爹说业王孤傲冷情,果然是真的,我看他不只孤傲冷情,还没血没泪、没心没肺,还没有同情心、同理心,都跟阿荔有婚约了,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去喜欢别人?而且阿荔那时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十分可怜,他还不收留阿荔,见死不救,很不可取!”
没同情心?没同理心?萧得骄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业王在她眼中彷佛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他脸色染了一层寒霜。“当事人不同意能叫婚约吗?业王压根没有同意过亲事,是旁人在一头热,你怪罪业王有失公允,再说,薛荔没有说过她身无分文,业王又如何得知?”
田习霏奇怪的看着他。“你跟业王好像不只认识,还很熟?”
萧得骄哼了一声,语气硬邦邦的说道:“是有些交情。”
田习霏眼睛转了转。“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当真长得很好看吗?比你好看吗?阿荔一直说业王是大周朝第一美男子,我可不认同,我对她说你才是大周朝第一美男子。”
萧得骄发现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他要如何评论自己?而且是自己与自己比较……
他清了清喉咙,勉强说道:“业王确实姿容不凡,论外貌与我不相上下,难分轩軽。”
“是吗?”
田习霏歪着头看他。“那他的为人呢?为人如何?你说些他的缺点给我听,我才好去告诉阿荔,让她死了心。”
萧得骄脸色一僵。“他……没有缺点。”
他怎么能在心上人面前说自己的缺点,太为难他了。
“怎么可能没有缺点!”
田习霏不信。“业王有脚臭吧?成日穿鞋,脱了鞋肯定有脚臭的。”
萧得骄涨红了脸。“并没有!”
田习霏自顾自的说道:“那他一定有狐臭,整天穿衣,脱了一定有狐臭……”
萧得骄忍无可忍,“你这什么理论?谁不穿衣?谁不穿鞋?为何就业王一人脱了衣鞋有体臭?你这分明在诋毁业王。”
田习霏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她扬唇笑道:“谁叫你说业王没有缺点,我才帮忙想些缺点嘛,不然我要如何让阿荔死心?还是我跟她说,业王不举?”
萧得骄的眼睛已经瞪了起来,听见这话,他原要喷饭的,可他身上却莫名的躁热起来,脑中想的是他何时能向她证明自己没有不举?何时能一圆他的绮念,与她圆房做夫妻?
萧得骄放弃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反而说道:“好吧!你就这么跟薛荔说吧,相信如此一来她也能死心了。”
他在薛荔面前做个不举之人又何妨?只要她能离开京城,不要妨碍他与他的小兔子就好。
萧得骄勾了勾嘴角,转了个话题问道:“阿布说你要种菜?”
田习霏笑道:“阿布真把你当恩公了,什么都跟你通风报信呀。我是要种些农作物没错,我从西市得到的宝贝,打算赁块地来种,不过也只是构想罢了,毕竟要租块地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