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也都是一次次和命运做赌博,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会伤、会败、也会死。
那还不如,死在我手里。我再也不要让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在这世上再发生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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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这次任务出发前正好赶上工会活动,大家去慰问一个退休老领导,挤在书房里说说笑笑热闹非常。
众人聊起年轻时候,惊讶得知叶如歌大学时候竟然是学文学的,一时之间都觉得稀奇。
领导笑说,“这么多年只知道小叶是巾帼英雄,竟不知道还是个才女。真是难得。”
于是从书案上捡了毛笔给她,要她写首诗来看。
如歌推辞了几番,接过笔说,“太多年没学,写诗如今是无论如何诌不出来了,就抄一首古人的旧作,希望咱们此次任务能够成功。”
多年来不握笔只握枪,如歌写的并不轻松。
好在她的毛笔字是从小打下的底子,细节处虽有瑕疵,远看却仍是一幅流畅的簪花小楷,也算上得了台面。
于是大家一句句看过去,如歌写的是一首颇为生僻的诗。
十年身事各如萍,白首相逢泪满缨。
老去不知花有态,乱来唯觉酒多情。
贫疑陋巷春偏少,贵想豪家月最明。
且对一尊开口笑,未衰应见泰阶平。
老领导看了叹息,“未衰应见泰阶平,难为你这孩子。这次一去,我们一定能见到海内清平。”
”
只是韦庄本人年少失怙,身陷战乱,他的诗难免带些悲戚。你们年轻女孩,还是少看他的作品为好。”
如歌却只带了调皮的笑和他插科打诨:“我这个年纪,哪里还是年轻女孩,也就您把我当孩子。”
老领导哈哈大笑,“我看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是当年刚入职时的样子,都还是小孩呢!”
众人听了都乐。于是大家笑闹一团,这首诗也就被丢下不提了。
只霜明心细,又对如歌放心不下,回去的路上偷着问她,“未衰应见泰阶平倒也罢了,前面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从哪里算起的十年,又是和谁各自身如飘萍?”
如歌在月光下疾步走着,推了推霜明凑上来的脑袋,“哪有什么意思。我这么多年没接触过古诗文了,一时之间脑子里只能想起来这首,于是就写这首了。”
霜明眨巴着眼睛看她,带了五分相信,也带了五分怀疑。
叶如歌不对劲,她隐约这么觉得。但具体是什么,如歌不说,别人也无法得知。
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说了吧。
从哪里算起的十年,和谁各自身如飘萍,她期待与谁再度重逢。和什么时候比,觉得自己老了,为什么如今只觉得酒最多情。在哪里见过贵居豪宅,和谁一起看过月明。
就让这些问题深深隐入尘埃里,像大雪无声覆盖天地。她的故事,她的心路,既然能被数百年前的诗句如此契合的阐述,那说明也算不得稀奇。
就让一切无声地淹没在故纸堆里。悠悠万事,也不过是天地人寰。
她记得那么多年前的深夜,在一处北式风格的山野别墅里,气候潮湿多雨。夜来她倚着花园里的回廊,一个人对着月亮叹息。却总是有个人追出来找她,问她有什么可叹气。
她害怕。那时的她害怕紧张,如今的她和那时一样害怕紧张。就好像这么多年以来,她从不知道什么是安然无恙,为何想起这些她又开始怕,怕到心像是被紧紧揪住一样,在无数个深夜无法入睡。
他说的没错,鸽子胆,见什么都怕。
但他总是会迎着夜风把自己裹进他宽大的睡袍里,揉揉她的脑袋让她不要怕。看,天上有月亮;看,水里给你放了灯船。
她是动摇过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就那样过一辈子。一辈子做被他豢养的鸽子,只流连于美食美物美景,她要什么他都会答应。不管他在外面做什么,回家的时候,都还是她最贪恋的那个温暖胸膛。
就那样过一辈子,醉生梦死,却再也没有怕了。她不是不想念,不是不流连。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有欲望和想要被爱的劣根性。长夜漫漫,以酒助眠。
如今,我终于要见到你了。叶如歌仰起头,对着寒冷的夜空深深闭上眼睛。十年来各自飘零,你如今是什么模样。
gav,有一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我想你了。
那天她洗脸的时候,认真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不再饱满如水蜜桃。她在自己脸上看到了岁月的痕迹。
她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毕业的时候,女生们在宿舍走廊上合唱过那首当你老了。有一个外人看过那个视频。当时他问她,这是什么歌。
当你老了。那年的她,离老还非常遥远。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唱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可否有人还爱你经风霜打磨过的灵魂,爱你这斑驳脸上新生出的皱纹。
她小心翼翼用手抚上眼角的细纹。老了,她想。
老了,穿旗袍该不好看了。
国际刑警联合围剿国北部武装前夜。
叶如歌强硬地要求更改美方制定的行动路线。“所有进攻路线都要在射击死角内,不能留任何缝隙。”
美方负责人john是个棕色的大块头,他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毛。“ye,你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之前。如今这里的武装早就换了首领,他们的作战方略和以前不一定是一样的。”
叶如歌看上去独断独行,坚持如此。“必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