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烨暗自腹诽,什么蠢蠢欲动,是打得那赵家没有还手之力。脸上却是很惊讶的道:“怎么会?不是赵元帅亲自坐镇吗?”
周汉明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变,心道老狐狸,你范家还是要撇清吗?道:“范兄,咱也不说那些了,现皇上要招回姜泽及当初一起被流徙的黑水关众将,我查了下,他们是前年被当时知州卖给了一个船行,这个船行的东家姓寒,不知范兄可有印象。”
这太有印象了啊!范烨道:“这个我知道,去年就他们的船回来了,解了汴京香料之围,不过姜将军在他们船上,我倒真是不知,他们船去年回来的时候,据说死了很多水手,那船我也上去过,没见过和姜将军相似的人。”
周汉明脸色不觉一愣,道:“死了?”
范烨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的船去年出海后,至今未归,不瞒周大人,我也等着他们的船回来救命呢。”
周汉明的脸色有些黑了,本来以为找到了线索,刚刚高兴没半天,就这么一盆凉水倒下来,浇了个透心凉,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给董大人打包票了。“哎,要是范大人有姜将军的消息,请尽快告知我,现在陛下正从杭州行宫往汴梁而去,我明日也要启程,先行告辞。”
周汉明拱手道。送走周汉明,范烨不觉叹了口气,北方战事不妙,去年大旱还没恢复过来,今年只怕两湖又有水患,如此时刻,皇上却只知道享乐,如果不是朝臣再三催促,只怕还舍不得离开杭州行宫。
“老爷老爷。”
范烨没好气的道:“老爷我没死,你叫什么叫?”
“那个,码头上来了消息,说是,好像有船回来了。”
仆从退后一步,低头道。有船回来了,范烨大喜,忙道:“还不快给老爷我备马,快点去码头。”
寒清歌没想到这次回来会受到范烨这么热情的招呼,船还没停稳,范烨的小船就已经靠过来了。
“哎呀哎呀!我就知道,果然是寒当家你啊!”
范烨脸都笑成了麻花,可惜男女大防,要不他抱上去的心都有。“啊?”
寒清歌退后一步,温文尔雅的范大人变身成为猥琐大叔实在让人受不住啊。“来来来,咱们去看看,当家的这次带回来多少香料。”
范烨领头往船长室而去。不会又是因为缴不上皇差了吧!寒清歌跟着到船长室,坐在下位陪坐,还好,黄金啥的都放到空间去了,赚的加上抢的加上生金炼制的一共有九十万两黄金,她可不愿意被抽卖掉。还有那些珠宝,最值钱的香料也放进去好些,就算如此,货舱里面的货物也值得几百万两银子了。
“当家的这次带了多少香料回来?”
一坐下,范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好嘛,果然又是香料。寒清歌笑道:“这次的货物有些杂,如果范大人单指沉香木香那些香料,总也有三十多万斤吧。”
见范烨立刻笑成了花,寒清歌忙道:“大人,这次的香料进价很贵,能否这次不抽买那么多?”
范烨愣了一愣,然后笑道:“自然不会让寒当家的吃亏,这次我只要抽买十五万斤香料就好,而且其他的也只抽一成税,就不解买了。”
“如此实在是多谢大人了!”
寒清歌忙站起来施礼道。“哎,别客气别客气。”
范烨笑道“大人,”
跟随者范烨而来的小吏满脸惊喜之色,跑进室内,凑在范烨耳边道:“大人。了不得啊,满船的香料和宝货啊!”
满船的?范烨打了个冷战,这风神号载重量怕不有上万石,一船的香料宝货那是什么概念?“那个,寒当家的不介意的话,能否带我一起看看?”
收拾了心情,范烨对寒清歌笑道。“自然,范大人请。”
寒清歌拱手施礼,往门边让了一让。
下面货舱有三层,层高大约有四到五米,每层都隔成了十个独立的舱室,不同种类的货物分门别类的放置,码得整整齐齐。“象牙三百株,犀角两百株,珊瑚八百株,琉璃八百件,金丝棉一千匹,织金软锦一千匹,碾花上等琉璃五百件…”
小吏每报出一样,范烨的心就要跳动一下,这些光抽税都要抽多少钱啊!“胡椒,二十万斤。”
报数的小吏长吸一口气,好吧,现在市场上胡椒已经是三两银子一斤胡椒了,二十万斤啊!六十万两银子啊!报数报到后面,范烨已经麻木了,他就任之前对广州市舶司做过很详细的调查,对泉州也做过规划。广州从事海运的民众总有几万人,泉州从事番外交易相关的也有两三万人,这还是因为泉州没有市舶司不了执照,所以船都跑到广州去出海了。广州的船行也有上百家,最大的自然是谢家,一艘五千石的海船,来回最多可得四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只因为那番外乳香沉香檀香笃缛那些香料的确名贵值钱,但是都是靠人在山间采集,那里能有那么大的量供你一家,几百艘的海船分摊开来,一家能得个万把斤香料算狠的了,何况货源大头都被谢家把控掉。
而去年风神号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那么多的香料,可以说是得益于大灾难后没有别的船,但是这次回来这更多的量又是为何?“对了,有件事情要给大人通报一下,”
看了看范烨的神色,寒清歌道:“我们回程的时候碰到三佛齐在剿灭海盗,听说那海盗盘踞在那边的海峡有好几个月了,来往的海船都遭了毒手,我们还好是过去的早,要不只怕也遭了毒手。”
然后又指了指站在货舱门口的拉姆道:“还有这位,是朱罗的拉姆先生,此次船上的货有一半是他的,拉姆是朱罗的大商人,船在大光坏了,所以搭乘了我的船过来的。”
听得她说,拉姆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装的真像),却是非常有礼的施了一礼,道:“见过范大人。”
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她一个干海运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资本,不过这番外客商,朝廷是有优惠的,可不能照着寒家的抽买数来,这可怎么好?见他瞌睡,寒清歌立马递上枕头,道:“大人不必担心,这个人是第一次来我们大周,搞不清楚状况,我只跟他说一切按照我的来计算就行,只是大人在解买单上,只能写我的名字了。”
“哈哈,这个好说好说,这船货自然都是寒当家你的。”
范烨笑道,心里更是对寒清歌有了好感,至于这么做寒清歌会不会贪人家的钱,你看那番外土人都没说话,我担心什么。看了一遍货舱,范烨叹息着走上了甲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就算这里大半是那个番人的,抽买后,这整船货也有大几百万银子了,要是卖得好,上千万银子都有可能,就算要去掉那番人的钱,寒家自己也得有三百万两,哎,当初要听了夫人的话在她船行入股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