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加律探不到褚殷放的口风,立马说:“可大哥的股份不就是殷放的吗?大哥生前,不是交待了,等殷放能独当一面,就把股份给他吗?唐徽,你一直霸占着不给,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种说法,乍一听煞有其事。
但其实真话假话掺着说,各怀鬼胎。
每个字眼都是精心设计的拳套,等着有人自投罗网。
唐徽不知道眼下的事情怎么办,她是个女人,没办法像个男人一样置身事外。
她的唇抿作线,“那是配偶所有,大姑子,你也要同我争吗?”
褚加律见她搬出褚尚修就来气:“大哥死了你快活,这种蛇蝎女人……”
“够了。”
褚殷放面色冷淡,凛声说:“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同石头砸进平静无波的水面。
褚乘韵怔了怔,动了动嘴但没有发声。
褚加律还想说什么,褚殷放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周身弥漫的上位者低气压,让她收住了嘴。
褚殷放挥手把其余人都赶了出去。
这一动之下,刚换好的纱布出血,颜色慢慢扩散。
诊室里再次恢复平静,只留唐徽一人。
唐徽知道,他厌恶这样的冲突,压根不稀得当判官,更别说维护谁。
那年唐徽被继父虐待,她势单力薄,唐依曼觉得她抢自己男人,给她列举三条出路,嫁到外地去,不会供她读书,再者让她在家里自生自灭。
唐徽选择了第四条,攀高枝。
她不另辟蹊径,她的未来只能围绕锅碗瓢盆。
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卫岑给他重新包扎时,也就直说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还想不想好了?”
喷杀菌喷雾的时候,褚殷放眉心蹙了蹙,身形不受控晃动了一下,手虚扶在椅背上。
唐徽下意识就搀住了他,“你还好吧?”
下一秒,伸过去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八音盒
“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褚殷放视线尤其讥讽,“不走人,留在这儿还想干什么?”
唐徽神情茫然了几秒,好像也没太当回事,方寸不乱地收回手。
“看你能说会道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唐徽避开他摄人的目光,“我也该走了,宜然离不开人。”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头也不回,几步就跨出了门。
骨科和康复不分家。褚殷放的伤是在荆门打拳时落下的,理疗了三个月都不见效。
这次又是重创。
卫岑没开口,褚殷放已经解读褚他表情下的含义。
完全治愈的希望,很渺茫。
车驶过一片烂尾楼区,废墟之上,昔日坚实的楼盘如今也会成为断壁残垣。
淡淡两眼,褚殷放收回视线,徐徐开口:“找个人,向外界放出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