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婠垂着眼睫,一张素白的脸瞬间挫败,这次是明晃晃的烦闷。
她沮丧说:“我厨艺还不到家。”
唐徽通彻,又看了眼叶婠的饭盒,“少做油腻的菜,他最近在减脂。”
叶婠眼神暗淡无光,声音软绵绵的:“我知道了。”
唐徽拿着处理方案找褚殷放时,他正在跟人连麦打视频,眼神示意她稍等。
她静静站在旁边,没有参与,目光投向电脑旁的音符钥匙扣上。
做工一般,有些磨损,显然是小姑娘的东西。
与办公室冷清的色调相比,极不协调。
褚殷放关闭视频,抬眼看她,“什么事?”
唐徽踌躇了会儿,将公关部给出的方案交给他。
“宜然股价波动太大,于情于理,面子还是得做足。”
褚殷放随手翻看了两页,并不认真。
唐徽还要再理论,他忽地直直地看向她,声音冷中沾着潮湿不明:“我替叶婠出头,你不高兴?”
“我挺没立场不高兴的。”
唐徽瞅他,如实说。
褚殷放看着她气得耳尖都泛着粉,像一片细腻的云霞,他毫无顾忌盯着她,“叶老二,本来想把我送到他亲妹床上。最后却算计到了你头上。”
自然光下,唐徽看不清褚殷放的表情。
但他说话时裹挟如潮涌至的热,她整个人都被烘得焦干。
也就是说,那杯酒是她误打误撞,替褚殷放喝了的。
当前这一切都是迷宫,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是叶家为褚殷放布的局,但中了圈套的却是唐徽。
唐徽被他倒打一耙,沉住气,“叶家老二是什么人,你这个未来姑爷,比我清楚。要是你真睡了叶婠,叶家能怎么办?当然是风光大办。”
叶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几代人多是学者和读书人,唯独这叶老二叶建白,是位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子。
这样棘手的人物,唐徽躲还来不及。
她还记得来找他的初衷,简要告诉他:“宜然内部有奸细。”
褚殷放眼底无波无澜,只迟缓地看她一眼,起身,走到她身侧,很寻常地说她:“你才知道啊,唐老师,家都让人偷完了,你还以为本来就漏风,奸细怎么会雪上加霜。”
“漏风?”
唐徽咀嚼着这两个字,笑了下,“我要把汪乐天调回来,你批一下。”
好歹相处过几年,褚殷放熟悉她熟悉得就跟自己左右手一样,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
“不行,她这人心思太滑。”
他转回身不再看她,“你不觉得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吗?”
汪乐天是去年初进的宜然,同年尧城开了家建材公司,材料研发、经营模式,一比一复刻。
商业间谍再正常不过,就是这个行业赚大钱了眼红,想一分杯羹,但派过来的这个间谍,手脚不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