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的死亡时间是90年代前后,那时的苏望生已经有12岁甚至更年长,是已经能清晰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年纪了。
裴适看着对着电脑的齐龄,他已经开始查询当年苏望生就读的新华师范学院现在的管理单位。
十年过去,新华师范学院已经废址另建,原址改建成现在的潭县高中。幸好当初学院的老师建档完善,当时的教师现在已经退休了,还是可以根据教育局的信息找到苏望生上学时的班主任。
姓秦的老师现年58岁,给齐龄和裴适开门的时候带着老花镜,披着灰色的针织外套礼貌地将两人迎进门。茶桌上摆着老人刚冲好的热茶,一派老人家待客的姿态。
面对老人的一番好意,齐龄和裴适不好拒绝,只好坐下和老人聊了一会儿天气,才说:“秦老师,你看看这张照片看你还有没有什么印象?”
齐龄边说边递给秦老师那张苏望生拍的身份证照,他一边补充说:“按我们查到的记录,她是1995年入学,两年后毕业的,是您的学生。”
秦老师接过照片,隔着老花镜端详了好一会儿,又起身回到房里找了好几个本子,慢慢出来道:“一开始我还真没认出来,过去都好多年了。”
她扶着椅背重新坐下,才开口:“刚刚记得了,才想起来她妈妈是有精神疾病的是吧?”
秦老师确认似得问裴适。
看到裴适点点头了,秦老师继续说:“就是因为她妈妈有精神病,家里爸爸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了,她才最后没能和我们班上那个男孩子一起的。男孩子家里的母亲不让啊。”
说着秦老师眼里透出几分遗憾。
裴适和齐龄都齐刷刷安静下来,等秦老师讲述当年发生的故事。
秦老师开始对苏望生有记忆的时候,是她第二年刚开学不久的事。苏望生斯斯文文的,说话小声。师范学院里,那两届刚好男生女生的比例是很平均的,那时候女孩子嫁人也早。能在师范学院读书的,家里也算是有学识的了。
所以不少学生都会趁着上学互相认识,毕业后就可以结婚了。苏望生和班里的一个男生,叫许沛德。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交往了半年。大家都是学生,年轻而单纯,秦老师常常看见两个人一起在操场上散步,或是下课后在夕阳的余晖里坐在教室,两人看着书并不会多说话。
“那时候谈恋爱啊,他们谈得很斯文,不像有的女生一谈恋爱就穿红戴绿。苏望生朴素得很。”
一边回忆着过去,秦老师神色带点缱绻。
“可是过了年再回来后,就不常看到两人一起了。都是县里的孩子,我也是听说,许沛德在新年前将苏望生带回家和母亲见了一面。吃饭的时候没有说什么,苏望生走后说什么也不同意两人继续在一起。那时候结婚,还是很看父母的意思的。苏望生和沛德都是好孩子,后来就自然分开了。”
“那您知道苏望生毕业后去哪里工作了吗?”
听到这里裴适忍不住问。
“我是真没听说,那时候97年左右,学生毕业之后一般都会分配工作。我那时候也没留意她分配去哪里了。”
秦老师坦然道。
“那她和您有聊过将来要做什么吗?”
“这个实在太久了,我是真没印象,不好意思。”
齐龄和裴适跟秦老师再三确认过那个和苏望生谈过恋爱的男生的名字后,就和秦老师道别了。回程的车上,齐龄久违地坐在驾驶位上开车,裴适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上,心里揣摩着秦老师刚说的话。
苏望生读师范第二年的时候,母亲已经有精神疾病,而父亲当时在县里失踪的原因,被邻居解读为抛妻弃女的离家出走。鉴于发现苏军遗骸的地方,就在她们当时家住的那栋楼,裴适开始深深怀疑起苏望生和樊惠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