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只会这一句话?还是说,你的道歉得不到回应的话,你就要像下午那样,再次挥拳来威胁?”
他冷冷地觑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半分窘迫的神情。但是没有。
她很平静:“下午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不论经历了什么事情,向他人使用暴力都是不应该的事情。”
陆明熙反问她:“你在讽刺我?”
季殊镇定道:“我没有。”
“你说的话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
病床上的人忽然有些烦躁,他伸手想抓一把头发,却只摸到了厚重的纱布。缓了两秒,他沉沉笑出声来,伸出手扯住那女孩纤细的手腕,猛地一扯。
季殊没有防备,被他扯得扑倒在病床上。
床位发出急促的声响。
浓重的消毒水混着清洗后浅淡的定制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的鼻尖。季殊皱了皱眉,一抬头,便凑近那靠过来的浓密眼睫和挺直鼻梁,阴影整片地覆了下来。
陆明熙正仔仔细细盯着她。
“你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懂了吗?”
他说得很慢,语气很冷,狭长的眼中眼瞳带着寒意地看着她,像是某种威胁。
季殊下意识屏住呼吸,她心脏跳得很快,陆明熙的话仿佛小锤,一下下砸在她的心脏上。
‘我没有。’她几乎下意识又要脱口而出。
但是她很快忍住了。
她闭了一下眼。
……她现在就是原书中的季殊,别人不会在乎她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在他们眼中,她就是有。
她就是反派。
她睁开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冷淡的话又堵住了她,带着几分嘲意。
“又要说你那‘对不起’?你的道歉,就这么不值钱吗?”
手腕处的痛意还在加深,直到季殊忍不住轻微抽气时,病床上的人才一把甩开她。
季殊捂着手腕跌坐在地上,她只沉默了几秒钟,很快低着头站起来。
她靠近病床,继续低声道:“对不起——做错了就是应该道歉,我不该率先动手。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并不需要我任何利益上的赔偿,我只是想说,我愿意为了道歉做任何事——直到你不再生气为止。”
原本不知为何偏过头的少年一顿,他缓缓转过头,有几分深意地看了少女一眼。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哭泣求饶便让他觉得诧异,现在她竟然能在伤了他的情况下还如此冷静地为自己谈条件。
“任何事?”
“任何事。”
季殊低声下气道,“只希望您别为此事追究我的家人。”
季家只是普通富商,季南林打拼半辈子,前几年才靠做装修生意挤进弗兰德的富人圈子。只要陆明熙愿意,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们家在这里再也呆不下去。对季殊来说离开弗兰德或许是好事,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无妄之灾。
她不愿意牵连。
“你放心,我怎么舍得,”
陆明熙满意地笑起来,他看着她的神情勾起唇角,忽然舒坦地自己身上伤口的痛意都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