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平道:“我想了一些治河的法子,想看看是否能派上用场。”
闻言,裴一石的眸光动了动,“你想了治河的法子?”
陆浅平点头,“是的。”
陆慕娘面色一变,急急拦道:“浅平!想什么治河的法子,快别胡说了!”
裴一石看着正色的陆浅平,倒是不置可否,“所以呢?派上用场了吗?”
陆浅平蹙眉摇头,“并没有,当地知府根本不想治河,只想从中贪墨,唯有治不好河,方可年年贪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水患为何不能根治?原因众说纷云,但官员贪墨是其中很大的问题,只是没人敢去触碰,在这个民不与官斗的时代,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陆慕娘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浅平,你就不要管什么治河了,那不是你该管的事,现在你病也好了,就跟着你裴大叔和东承学学怎么修缮房屋或者种田打猎,不然就到镇上的打铁铺谋个差事……”
陆浅平正色道:“不,娘,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考功名,考了功名,当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才能治河。”
陆慕娘听得大惊失色。“你这孩子为什么一直说治河?你会治什么河了?挡人财路,弄不好要杀头啊!”
陆浅平平静地注视着陆慕娘,轻声但坚定的道:“娘,因为畏惧强权,就要任由每年河水泛滥,带走无数生命吗?”
听到这话,裴班芙愣愣的,她的心跳莫名加速,她突然觉得陆浅平身上有道光,让他整个人闪闪发亮。
虽然他这套理论她已经听过了,当时她还一心想阻止他,可现在,他说得那么正气凛然,神情看起来那么的刚正又神圣不可侵犯,彷佛任何要他打消念头的人都该感到羞愧。
“浅平。”
陆慕娘惊愕地看着他,不由得语塞了,一时间,她有种这孩子好像不是她的孩子的感觉……
“浅平,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志向,实在叫我太惭愧了。”
叶东承一脸折服。
就在众人或惊愕或叹服之际,裴一石却突然鼓起掌来,他看着陆浅平,眼中流露着激赏,“好!这孩子有出息,说得太好了。”
“裴老爷子。”
陆慕娘欲言又止地看着裴一石,“浅平他根本不会什么治河,您也知道他傻了多久,他现在说的这些话都不能当真。”
裴一石玩味地看着陆浅平,“可是他现在不傻了,不是吗?”
“不错,浅平哥他不傻了,不但不傻,还聪明的很哩,要考功名,绝对不成问题!”
裴班芙在不知不觉间,变成第一个跳出来声援陆浅平的人,早把她想借助众人之力打消陆浅平考科举的计划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浅平,你真的有心想考取功名?”
裴再思端正了神色问道。
“是的,裴大叔。”
陆浅平没有一丝犹豫,答道:“我要考取功名,进而治河。”
裴再思目光在他坚定的脸上掠过,他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就坚持到底,莫要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