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藤木信秀长得比你帅吧。”
“帅有个屁用。”
搭在我手腕上的手指,指腹变得更加冰冷。我因不可置信而瞪大的眼睛,也充满了动摇的神情。
平常一本正经的前辈,以前还算是疼爱我的前辈,看起来爽朗又正直的前辈,竟然是他让人去打信秀?
我简直拒绝相信有这种事,可它偏偏已经无法拒绝的发生在我眼前。
就好像我曾经天真幼稚地认为,加入演艺圈是个好玩又有趣的打工游戏,却在之后成为拯救我家人的生存手段。
“混、混蛋”
被打了一点也不要紧。我和信秀都有可以忍耐疼痛的坚强。可是,我们都很讨厌信任感被欺骗。
这一次来不及阻拦,也一点都不想阻拦了。
我看着信秀的拳头打上了前辈的脸,打掉那个洋溢着虚伪温情的笑颜。
我感到害怕,不知道谁是可以相信的人,谁不是可以相信的人。就连吉田是否真的站在我这边,突然也再也没有自信了。
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信秀。
我想相信的人只有信秀。
我才不管和信秀打架的人究竟是前辈还是同辈。欺负信秀的话,就算是全世界也想要与他们为敌。
所以我也加入了战局。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打架呢。
结果就是
“出道取消。”
一直在我眼中是搞笑派的社长的脸,这一次严肃得让我想要哭泣。
“不是我们的错。”
不服气地说着。
“男人需要的是忍耐力。连这点毅力都没有,怎么可以出道。”
社长的回答,似乎是在说,真相怎样并不重要。
幼稚的我,找不到反驳的借口。而信秀的表情,却受到很大的冲击。
“你们太受宠爱了,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太受宠爱了吗?
眼泪终于掉出来了。
被工作人员骂、被前辈打、辛苦地奔波在学校和事务所之间,虽然家在东京,却连回去的工夫都没有。不停地做这做那,就算累了,也常常被前辈们支使着买东西。在电视台的公用休息室里,有时没有位子只能站着。忍受着化妆师粗暴的化妆手法,还被抱怨说为什么长着青春痘。不管看到什么人都得微笑,很累很累也要做出清爽的表情。
这样的我们还是太受宠爱了吗?
我哭着被信秀拥入了怀里。
“傻瓜别哭了。”
“可是,出不了道了”
“傻瓜,又不是永远不让我们出道,社长只是暂时延迟了日期,让我们反省而已。”
“可是”
我哭得很伤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难过,就是无法停止这个泪水。
微凉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从颤抖的眼睑,到凝聚着眼泪的微翘的下巴,最后安抚一样落在我的肩背,像抱着年幼的孩子一样反复轻轻拍打。
十七岁的藤木信秀,就像要发下誓约般地郑重承诺:“以后再也不冲动了。以后,会保护秀树,再也不做害你难过的事了。”
为什么我要由你来保护啊?
觉得不服气,却又觉得肯有人对我说这种话,有点隐隐的害臊和开心。
虽然委屈,我却并不后悔。我想要打那个讨厌的前辈,因为他说了过分的事,他说信秀的坏话,不可以原谅
信秀是我的搭档。
信秀是我的伙伴。
就好像是我的一部分那样。没有办法很好地总结这样的感情,就好像因为一直以来站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他,而不需要有任何选择任何犹豫就可以付出那样。向他要求疲惫时让我依靠的肩膀,我也给他同样坚强的支持。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任何事,就算挨骂,接受惩罚,也是两个人,始终是两个人。
——就像共命运的珊瑚虫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