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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今天是第一次化疗的日子，老沐的伤都稳定的差不多之后化疗也开始提上日程，毕竟是越早开始治疗越好，沐涣在外面等着老沐出来，拿着手机查化疗后的副作用，看看怎样才能缓解他的疼。

做完化疗就是老沐出院的时候，沐涣趁着这空挡也去把出院手续都办好，把东西也都装好，等老沐出来打车回家好好歇着。

把老沐接回家之前，沐涣还得开始打扫下屋子，尽量减少细菌，保持清洁环境，这样有利于老沐恢复。回家后的老沐前几天经常恶心、吐，有时候还会腹泻，但是老沐腿又伤着，沐涣只能跟他睡一起又不就一夜起来好多次，好在症状三天后就基本没有了，紧接着就是老沐的头发开始掉得多，每天沐涣都得把床粘好几遍。

从老沐住院到现在，沐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来就很瘦现在基本上都快成皮包骨头，初十了，还有六天就开学，沐涣已经盘算着要怎么跟纪平说再开学不去学校……

“儿子，今天晚上你回你自己屋去睡觉吧，我现在基本没什么事，你在这儿也睡不好。”

老沐喝着沐涣炖的鸡汤，这几天沐涣变着花样的给做吃的，就是想让他多吃点，自己这儿子平常不言不语，老沐一直以为他是恨他的，可是现在才发现，父子毕竟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

“行，过几天还得再去趟医院。我回我自己屋睡会儿，不然接下来怕是真有点顶不住。”

沐涣接过老沐的空碗，“躺着睡会吧，不困的话看会电视也行。我去刷碗。”

老沐心里装着事儿，也睡不着，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也睡够了，就想跟沐涣聊聊天，“小涣你是不是还有把吉他呢？能不能给爸弹首歌？”

沐涣乐了，甩了甩手上的水，扒着头问：“呦，今天这还点上歌了，想听啥！”

老沐搓了搓手，“我们那会都流行dis，来一首恼人的秋风吧，以前我跟你妈老跳这首歌。”

说着俩人都沉默了，老沐嘿嘿地笑起来，“不说了不说啦，都过去了，老早的事儿了还提它干嘛！”

沐涣也没说话，把吉他拿过来，调了调弦，“恼人的秋风。”

指尖轻轻从琴弦扫过，前奏响起。

是熟悉的调子，老沐把眼睛闭了起来，静静地任由这首歌拉回到回忆里，那段扛着录音机放着卡带的时光里，他和那个年轻漂亮女孩的第一支舞……

“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它把你的人、我的情，吹得一去无影踪？为什么你就随着那秋风，没有说再见、说珍重，没有留下姓和名？我追着风儿去，我呼唤秋风停。风呀风呀请你给我一个说明，是否她也珍惜怀念这一段情？风呀风呀不要去得那样匆匆，请你为我去问一问她的芳名！”

沐涣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像丝绸略过心田。

老沐鼻子一酸，哗啦掉了一串眼泪，沐涣赶紧停下，“怎么了？”

老沐摆摆手，“没事儿，想你妈了，唉”

老沐躺下，“也不知道你妈现在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你就是生病了，想那么多干嘛！”

沐涣起来给他盖了盖被子，“等你好了，咱爷俩好好过，到时候我妈回来也有个”

两人都兴致缺缺，沐涣拿着吉他出了屋，转身眼泪也掉了下来。沐涣一直觉得掉眼泪很不爷们，可自从老沐生病之后隔三差五就想掉掉眼泪，是啊，他妈在哪呢？好想让她回

干洗店也开门了，沐涣把家里收拾好就得赶紧过去店里，俩人都守在家里没收入是件很可怕的事，尤其是现在又特别需要用钱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的时候，沐涣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穿上厚衣服出了门。

晚上回来的时候老沐还在睡，沐涣把他叫醒吃了点饭，沐涣自己也随便吃了一口，第二天还得早起，先去店里忙活一阵，回来再带着老沐去化疗，睡觉都得掐着点。

可是等沐涣中午回来老沐还没醒，这就有点不对劲了，沐涣放下东西喊了几声没人应，赶紧跑到卧室里还在睡，沐涣过去推了一下：“爸，起来了，吃点东西去医院。”

109、你好自私啊

“爸？”

沐涣又推了一下，还是不动，顿时慌了，“爸！醒醒！醒醒！”

已经都凉了，沐涣一屁股坐地上，颤巍巍地伸出手朝鼻子下面探过去，……没气儿了，“爸！老沐！爸！老沐！沐康健！你给我起来！”

沐涣赶紧拿出手机打120，时隔不到半月，又一次要送他爸去急救，沐涣想不明白这是要干啥啊，“爸，再等等，马上救护车就来！马上就来，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吶，你听到了没？”

救护车来了，医生也上来了，但摸了摸已经发硬的老沐，很遗憾地说：“节哀吧，已经去世了。”

沐涣一个人愣在那里，看着一群白大褂进进出出，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去世了，去世了’……

沐涣看着床上的老沐，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老沐瞪得老大的眼睛里不停往外涌着泪，没有任何征兆地老沐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不停喃喃着，“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沐康健，你怎么忍心……”

床头上放着一瓶药，药瓶旁边放着一封信。沐涣爬过去把信封拆开。

儿子。

原谅我。最后一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也不怕你笑话，爸怕疼，不愿意再去做那花钱的玩意，反正也活不长久，就不浪费那个钱了，我把家里剩的钱都放在我枕头底下，省着点够你上完高中，你学习这么好，一定得去上学，接下来的日子就你自己受苦了，是爸自私，我这辈子没干什么好事，唯独你，是爸爸一生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