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出来告知张齐入帐。
进入帐中,见卢植正于案上观阅竹简,也不抬头看自己,于是俯身便拜道:“小子未得将令,擅自出兵攻取广年县城,还望将军恕罪!”
诚惶诚恐,生怕卢植真的怒,毕竟军令如山,绝非儿戏。
此次行事属实冒险,要么得卢植嘉奖,要么就落得个不尊号令,擅自用兵的罪名,究竟结局如何,如今只能默默俯等候卢植回应。
张齐内心十足忐忑,只听卢植好似起身,走向自己,及至近前停顿下来。
正想着是何情况,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抓住了自己两边臂膀,缓缓扶起了自己。
张齐胸中顿觉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猜对了。
扶起张齐后,卢植爽朗开口:“张军侯何罪之有啊?你能懂得随机应变,抓住战机,老夫很是欣慰,又一举拿下广年城,省了老夫不少功夫,老夫高兴还来不及,何故要降罪于你呢?”
说罢哈哈一笑,又道:“这是出征后收复的第一城,这一功先给你记上,快快过来,随老夫看看如何攻破曲梁。”
张齐闻言心中欣喜,总算没有让大家白白冒险。如今自己行事得到卢植赞许,自己也可谓是得到了卢植信任,否则也不会此时叫自己一起商议军机。
大帐东北角挂着一块羊皮地图,正是巨鹿郡周边的地形图。
卢植指着图上曲梁县城道:“在你和刘校尉成功伏击广年黄巾援军的同时,我派去伏击斥章援军的王振一营也取得了胜利,虽未拿下斥章县城,但如今形势,曲梁两侧援军可谓尽失,现已成为一座孤城。
我本意四面围之,使其粮尽自溃,但如此时日甚久,恐张角合众而来,彼时就对我军不利了。”
张齐始终在仔细观摩地图,没有开口说话。
卢植看了一眼张齐又道:“你可有计策破此城乎?”
张齐没有立即开口,继续端详地图,过了片刻,手指图上的鸡泽说道:“可否引鸡泽水而淹之?”
卢植略加思索后摇头道:“不可,不可,鸡泽水位太低,几与曲梁城地平相齐,很难引水至此。”
张齐听罢接着道:“曲梁城地势虽高,但其西面城墙紧临洼地,地势略低。可先往西北方向挖渠,引鸡泽水至此低洼处,待水位上升,则西面城墙完全浸泡于池中矣,不消多久便能冲垮城墙,纵然不塌,也难当我军投石冲击。待西城墙一跨,彼时我军进城岂不易如反手尔!”
卢植闻言思虑一阵,随后大喜,拍着张齐肩膀说道:“好你个张家小子,年纪轻轻就懂得如此阴损的招式,不过可真是个好计策啊,这么多天,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引水向西北呢?”
随后爽朗一笑,声似洪钟,又道:“传令各营校尉,前来大帐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