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件柔软的衣裳,随他怎么摆置。
宗越显然对她这副敷衍且只管享受的模样不满,命道:“抓好。”
罗婉不语,却也没甚动作,双手仍然松弛地垂在案上,不做任何支撑,所有的重量都挂在他的手臂上,她自己的,他加之于她的。
她此刻像是没了骨头,比她身上剩的半截寝衣还要柔软,只要他松手,她就会像衣裳一样滑落下去。
她在反抗,不哭不闹地默默反抗。
宗越察觉了,抱着人身子一转,放她坐去书案上,俯身倾压过来,贴她近了些。
他方才站的笔直,胸膛几乎与她没有接触,故而他的衣装仍旧整齐,罗婉却不然。
交领寝裙的衣带还系着,只是有些松了,随着她后仰的身体自然垂落下去,锁骨一片细嫩莹润的肌肤,在灯火里像月下积雪。
男人目中惩戒的狠戾稍稍退去,沉下身,唇齿毫不怜惜地印在了雪上,甚至微微在牙上用了几分力道。
“为何总是骗我?”
唇齿最后落在她的耳垂,力道适当地龇了下,惹得她轻呼了一声。
她仍是不说话,偏过头不看他,显是生气了。
宗越也生气了,更生气了,掐着她下巴不许她偏头,不许她不看他。
明明是她在骗他,大事小事,桩桩件件都在骗他,她凭什么生气?
她是被他禁锢了,不能再偏过头了,可是她闭上了眼睛。
宗越眉心皱紧。
加之于她身上的力量便也更急更重,似要生生撞开她闭上的眼睛。
她显然还不够了解他,不够了解他遇强更强,遇刚更刚的手段。那便让她看清楚,谁的手段更硬。
连枝灯在噼啪的灯花声里,陆陆续续一盏一盏灭了下去,书案前挺拔的身影也渐渐暗了下去,像林中的青松,在劲风之下烈烈而动,终于随着风势戛然平息了下去。
罗婉蜷缩在书案上,早困乏疲惫,睁不开眼睛了,只身子还没从方才劲风冷雨的拍打中缓过来,轻轻打着哆嗦。
宗越不紧不慢地整理好本就不甚杂乱的衣袍,瞥了眼案上的人,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眼书案,她的寝裙单薄,且被自己斩去半截,房内虽然并不冷,但这样睡过去……
宗越折回,抱起人放去内寝榻上,复又站起身。
罗婉在此时往里侧挪了挪,钻进自己被窝。
她应当还没有睡着,只是在赌气,赌气不与他说一句话。
他也绝不会在此刻哄她,须得让她长个教训,何况,他终究是要休了她的,她赌气与否,他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