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粗长的条尾没了力气。李堂风砍断肩膀甩着的尾巴,倒刺留在体内。地上干净的骨头都不剩。
那团黑雾又盯上了他,快速扑过来。李堂风忍着剧痛,猫腰闪身进了墙面洞口。
前行路四通八达,不时有小兽受惊挤过他腿边。越往前越窄,最后他双手撑地开始爬行。
这天阎口下方太邪,先古留存的典籍本就记载过不少魔种妖邪。这么多年吞噬进化,又生出多少邪门的东西想都不敢想。
他耳鸣严重,呼吸愈发艰难。身后动静不小,那东西一路吃过来,已经越来越近。好在前方隐约有亮光,看起来快到出口。
毒素扩散,李堂风晕头转向一手撑空,当头往下栽。身下是无底深渊,他心头一凉。
坏了!
一把抓住壁沿生长的粗壮藤蔓,混合带刺的枝条,他手掌顺着干支滤了一条血路下来。细密的虫子被血腥吸引,从墙缝冒出来,爬行覆盖在上面。
藤蔓到头,李堂风看脚下深不见底,用力想跳到对面的墙边,却被凭空一道软绵绵的力拦住。
他上身粘在网面,不远处硕大的蜘蛛挥舞螯肢顺着网路一步步爬过来,李堂风往额间点了一指,现在连阳环都召不出来。开一次天阎口的代价是什么他也不知晓,气海一旦耗尽,他怕是要死在这。
长出口气,他一手唤剑,也不再乱动,紧盯着前方。
很快,另一处更强烈的振动吸引了蜘蛛的注意。那团黑影终于追上来,从高处一跃而下。蛛网上下浮动,蜘蛛拖着肥大的腹尾掉头快速爬过去。
李堂风松口气,他想起身,但右肩已经肿大麻木,毒刺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他上半身有些脱力。
蛛网的另一边缠绕打斗激烈,比蜘蛛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会飞的蜘蛛。
看那边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李堂风拔出匕首,剥开上身里衣,咬牙硬生生将右肩皮肉割开。毒血发黑,他取出那根拳头大的倒钩尾刺。
陡立的墙壁上散发着霉味,虫物壳卵依附在叶茎。李堂风顺着藤蔓往下爬。另一面墙边有兽种挖出的洞口,他竭力运气,足下点空飞过去。
只这一个动作,他落地后感觉有些不对。
“月华!”
周边没有动静。
剑不应召,他气海空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肩上愈合赶不上毒液灼烧腐蚀的速度,他掌心火辣辣疼。找不到出口他好像只能在这下面兜圈子,无尽的逃亡除了耗尽精力没有一丝意义。
他看向前方,这洞口深处又会有什么,一切好像没完没了,片刻不得安生。
背后几分凉意,他警觉转头。那团黑影兀的将他扑倒在地。
胸口一块肉被生生扯下,李堂风面上充血,痛苦地叫出了声,魔气似水浸淹了他。
他猛然应激暴起,抓着那根带血的毒刺一下又一下插进这团黑雾里。他感觉插到了皮肉,却不见血。手下狠厉疯狂,双眼血红,一刻不停。
他几乎将这团东西按在地上单方面暴杀了许久,才精疲力尽的起身。胸口起伏,他云里雾里看向四周,又跌跌撞撞往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