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些安神的药,他睡的不是很安稳”
。
赵惊鸿许是在做噩梦,眉间微蹙,呼吸亦重。
邹照沉默地站在床边,投下一片阴影。
秦附钟站在他身侧,“是药三分毒,他这些年全靠药养着,身子都掏空了,能少吃一味是一味吧。”
邹照没有出声,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明日周焕一到,先护送他回淮武。”
“这么急?先让他养两天身子吧。”
“路上走慢一些,这里有李堂风,他呆在这,我不放心。”
秦附钟像想起什么,不再说话。
外头脚步匆匆进来,是邹照大弟子柳华。
“师尊,出事了!”
雨下了一个早上,乌云尚未散去,室内暗了一个度。赵惊鸿醒来,盯着头顶的四角青黄珠络,半晌,眼球动了动。
周边光线不足,入眼阴昏。隐约遗忘埋藏的记忆翻卷着零星的碎片刺入脑海,胸口起伏,他逐渐喘不上气来。
“有…有人吗?”
无人应他。
他艰难呼吸,哆嗦着手掀开被子下床去摸索桌前的蜡烛,一道呼声止了动作:“师尊!”
唐钰抱着宫里特奉的八笼烛台,一手掀开帘子,喝声制止了他。明亮的火光照的唐钰好似燃了起来,这团火烧去了赵惊鸿心头霉湿,闷沉的厚布突然被掀开,胸腔打开,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唐钰上前来引他回了床上。口中嘟囔:“师尊怎的鞋也不穿,届时染了风寒,倒叫徒儿担心”
。
赵惊鸿摸着新换的护膝,里面的药草气透过毛毡渐渐散出来。
“你师伯呢?”
唐钰将烛台放在身后的桌子上,转头道:“邹师伯晨时出去了,现下还未回来。”
有湿风灌入房中,隔着屏风窜来一丝冷气。唐钰上前为赵惊鸿掩了掩被角。
转身拧了一块热帕子,“邹师伯说,明日周师叔一到,我们便回淮武。”
赵惊鸿接过帕子,反应了一下,“周焕?”
。
“嗯,师伯不放心师尊一人回去,让周师叔来接你。”
室内一时无声。
邹照事忙,还得分神出来安顿好他。赵惊鸿不是个麻烦人的性子,现下倒想早点走,莫再给人添乱了。
又是一夜的雨,膝盖隐痛,赵惊鸿半夜无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正午,周焕到了。
弟子进出收拾着东西,大都是些路上用的药材,东西不多。
雨后空气新潮,赵惊鸿抚了抚唐钰的发顶,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过了林子里的石墩,地面聚了大小不一的水洼,冷风灌颈,赵惊鸿回头扯了扯唐钰的披风。
一转头,正撞上一队宫人。刀叉盘器散落一地,躲闪间,赵惊鸿手背上刺痛一下。
一声利喝:“怎的这般不小心,竟冲撞了贵人。”
“主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