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他抬头问道:“你方才说两仪宗偷拿了阳环,这可不是个好事啊。又不似你这般无可奈何,就怕人心叵测,私自藏匿用来作恶。”
赵惊鸿倒不显得担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
桓无起身抱起地上的小孩,转头问他:“这孩子还叫李堂风吗?”
赵惊鸿恍惚了一下:“李堂风,一个就够了”
。
“那我可否为他取名”
?
赵惊鸿点点头。
桓无笑了笑:“我初次养孩儿,有些新奇。他虽是阴环,但我希望他洒脱意气,如初盛阳。依旧姓李,便叫李盛阳如何”
。
赵惊鸿指尖摩挲着杯沿,声音温缓:“在盛阳之仲夏,始游豫乎芳林”
。
“李盛阳便很好,很好”
。
清醒11
天黑下来,偏殿寝室没有点灯,李堂风坐在方桌前,任由无边黑暗淹没他。
“性命是最要紧的,你师尊也是不忍,剖丹实是无奈之举。”
……
“你师尊说,要暂时取消。许是考虑到你身体受不住,毕竟仪式繁琐,你莫要多心,即便没有拜师礼,你也依旧是我淮武弟子。”
这些话如同魔音呓语灌在耳边,李堂风一把扯下脑后的红绸金纹束发带,墨发骤然松散披在身上,他面容妖冶,内心扭曲。
赵惊鸿不忍?天大的笑话,剖丹确实是无奈之举,如果时光不会回溯,赵惊鸿更想一刀剁了他。
李堂风细想来到淮武后这纵影流光般的一两年时间,却发觉找不到任何一件让他真正心生喜悦的事。他热爱生活,渴望新生,但和赵惊鸿的每一次见面好像都是潦草收场。
争吵和猜忌耗尽了心血,他们之间本就没剩多少师徒情谊。是他自己一直困在美梦中自我蒙蔽,平白为赵惊鸿增添许多光芒色彩,像供养在精神中的圣人,虚伪且毫无用处。
是时候清醒了!
赵惊鸿夜半归来,山头灯火通明,他刚一落地,药局一个弟子一把揪住他,“赵师叔,你快去药局看看李堂风”
“他自己把内丹挖出来了。”
赵惊鸿脑中空鸣,恍惚跟着弟子走进药局。里面人员来回匆忙,房门口进进出出,他不敢进去。
反应些许,他问身旁弟子,“内丹呢?”
“爆了,镜台动静太大,弟子们上去一看,发现他疼昏了”
“他流的血太多,药局喂了止血丹,邹师伯现在还在里面为他运气,情况不是很好”
。
赵惊鸿手脚发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深吸口气进了屋子。桌上红绸金纹带已是碎片,被攥得皱皱巴巴。李堂风披头散发闭眼坐在榻上,邹照抽空看他一眼,又专注运气。片刻后,收息吐纳。
邹照下榻上前来,声音自责:“我未曾想到他这般极端,当时该再多留意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