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褚衡见此,心知大臣和世人是李晏过不去的坎,便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不过他也没有追上去,因为此时此刻,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边。
“我早就说过,你是劝不动她的。”
此人赫然是如同空气一般消失多日的狄蚺,他在边境时和张褚衡聊过几次天,两人都知道沈念与李晏二人的事情,也都看出来了沈念已经足够主动,但就是李晏一直在死循环里面走不出去,少时的循规守矩将她牢牢的套着,在张褚衡提出要劝说时,狄蚺边说过这话,不过那时张褚衡不信邪,这下在暗处听完了所有对话的狄蚺便伸出了手,“张太保,你输了,我的兵器呢?”
张褚衡还处于被拒绝的悲伤之中,被狄蚺这么一打搅,扶了扶额,无语道:“待到回府后你来找我拿便是了。”
狄蚺跟随着张褚衡去到了张褚衡家中,拿到剑后啧啧称赞:“还真是一把好剑,张太保就这样给了?”
张褚衡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这剑说的好听是祖传的尚方宝剑,不过我是个文官,这剑在我眼里也就是一把破铁,要了又有何用?还不如将它送给武将,亦或是习武之人,这样倒还不至于让它当个压箱底一直放在府里。”
狄蚺点了点头,张褚衡这番话倒还真没错,便想道谢离开,拿了就跑才是他的惯性,要是还要磨磨唧唧推推搡搡,那场景,狄蚺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正欲开口,便听见对面的张褚衡不怀好意的补充道:“不过狄相也不可能真的白拿此剑,虽说在我看来是把破铁,不过倒也是一把不错的剑,我有一个条件,若是狄相愿意,这剑便拿去,若是不愿意,恕张某不将此剑赠予狄相了。”
闻言,狄蚺满头黑线,他就知道,这个滑头不会这么轻易就送一把好剑给他,不过狄蚺还是打算听听张褚衡想让他做什么事,若是是一件小事,那他帮这个小忙也无妨:“何事?张太保且说,若不是何狄某难以办到之事,狄某便会出这个手。”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有情人分离吧?”
张褚衡冲着狄蚺奸笑着挑了挑眉,“我倒是想帮帮武安帝和镇北候,若是狄相觉得此事有趣,便一同与我帮她们如何?”
狄蚺扶了扶额,片刻后才倍感无语的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镇北候的性格,她那闷葫芦,若是可以,她早就说了,而今你我两个外人便想劝动镇北候?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原以为张褚衡听了自己这番话即使不放弃这个念头应该也会有退缩的想法,毕竟方才他又不是没劝过李晏,结果也看到了,李晏根本听不进去,一味的想着那些规规矩矩与大普江山。
怎料张褚衡嘿嘿一笑,没有丝毫动摇:“正因如此,我们才应该帮镇北候,皇上要大婚,即便镇北候是个铁人,情绪也定然会有所波动,你我二人不必刻意做些什么,只需要在背后稍稍推波助澜一下即可。”
“推波助澜?你想怎么做。”
见张褚衡不打算硬来,狄蚺也来了兴趣,他倒是想看看张褚衡打算怎么做,“若是听上去还不错,我自然会选择帮助张太保。”
张褚衡望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后才压下声音悄悄地和狄蚺说了一段,狄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严肃逐渐演变为震惊,甚至到最后看向张褚衡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一些钦佩:“不错,就这么办,我会配合你。”
得到了狄蚺的支持,张褚衡也就没必要再和他扯皮下去了,便摆摆手让狄蚺走了,狄蚺和张褚衡二人虽年岁相差不小,但也算得上是朋友,被这么没礼貌的打发走也自不会生气,翻了个白眼便离开了,而张褚衡呆在原地,砸吧砸吧嘴,自言自语道:“先说好了哈,本官可没有故意帮镇北候的意思,不过就是想去太师这个位置坐坐罢了,先帝给的那东西总算派的上用场了。”
而后,他便带着笑容转身回到了屋里。
另一边,回到府内的李晏越想越生气,很显然,她虽然跑得快,但还是不免被张褚衡那一连串的叽里呱啦给影响到,以至于开始胡思乱想些什么。
但不得不说,张褚衡说的是对的,就算沈念再喜欢她,被自己主动要求大婚,如此明显的逃避行为,一定会伤透沈念的心,而为了大普江山,她也肯定会和杨广卿拉手、亲吻乃至生子……
李晏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强迫着自己不要再乱想这些事了,她很清楚,若是再这样想下去,对沈念多年来隐藏着的占有欲便会爆发,到时候,她指不定会做些什么出格之事。
正在思考之际,狄蚺不知不觉出现在了她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晏被这么一拍,下意识地转身伸手抓向狄蚺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听到这声音,李晏才知道是狄蚺,便把手收了起来,拱手道歉:“狄相,是在下失礼了,下次狄相若是要拜访,不妨找个人来禀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总是会吓人一跳,怕是会产生误会。”
“无妨。”
狄蚺摆了摆手,“确是我行事不妥,若是真的产生误会,大打出手便大打出手吧,我身子骨算得上硬朗,不易被打伤。”
听到这里,李晏心知狄蚺是在说真话,便没有再过多推脱,转头便开始问正事,毕竟当初就是她将狄蚺安插在沈念身边保护她的,逐渐便演变成了私人暗卫,如果不是沈念的事情,是不会来找她的:“狄相为何突然来此?可是有何要事要与我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