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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我终是答应了曾sir。拿到组团名单我才知道这次的交流不仅是针对急诊科,骨科、心脏科、脑外科、全外科均有医生参与,阵容甚是庞大。杨林是全外科的代表,她跟我开玩笑,“想不到这辈子还有跟你一起出差的机会。我就说养和的执行总长哪里肯随便放过你。”

从罗湖口岸过关,接待的车子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一行没有在深圳多作停留就直接赴广州。黄兴安排了两个保全部门人员换了便衣跟在团里算是以防万一。其实他是多虑了。这次是广州军区作主人家发出的邀请,全程都是军官接待陪同。我能受到的保护只怕比在香港还严密。

整个行程安排的很满。除了必要的交流会议之外,还要在军医大学作报告,进行临床指导。此外与军区总医院的合作项目更是这次的重点。曾sir的意思是要我们亲自参与一些他们的门诊、治疗项目,借此评定我们以后年度大型合作项目的经费及人员安排。

头几天忙得团团转,没有一丁点空闲。到了第四天的晚上,疲惫不堪的回到军区招待所,在大堂里用餐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军医大学副校长极端兴奋的告诉我们,明天军区领导将会宴请我们一行。心脏科有位年轻的医生当下就问,“是不是电视里看到的那样的将军啊?”

于是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将军应该是什么样的,肩膀上应该有几颗星,更有甚者还问出将军们是不是都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买些历史书籍来恶补一番。无论什么人,无论在什么样的年代,人们对英雄,对军人的崇拜和尊敬是共同的。

我在一边听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议论,心上有些不自在。来之前我倒没想起广州军区还有那样一个人,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杨林走过来,“发什么呆呢?唉,说老实话,我小的时候还真想找个军人嫁了当军嫂。可惜啊,后来移民到香港,希望也都落空了。”

我睨她一眼,“所以你大学毕业就匆匆忙忙找了个警察嫁了?”

我知道天天的父亲是一个警察,后来两人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离婚了。“去你的,哪里是为了这个。不说了,时间太久远了,连我都忘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说着,她举了举手中的啤酒瓶,抛了一支给我。

回到房中,打开电视等着看新闻。这三天我一直关注着有关庄氏的消息。连着三天,股价不停的跌,不利传闻也渐渐多了出来。每每打回庄园,跟庄恒都聊不了几句,无非就是他不断的叮嘱,“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然后就匆匆收线了。今天的情况似乎好些,新闻上说有大量资金入场,庄氏股价逐渐回稳。

“庄太,大堂打电话来,有位梁女士希望能见您。”

黄兴派来的得力助手伏婷叩门进来向我请示。见我不解,又赶忙补充,“她说她是乔沁小姐的奶奶。有好几个工作人员陪她来的。”

我明白过来,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到了人家的地盘,总不能像在香港那般的耍性子。

“请她稍等,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招待所有一个挺安静的茶室,乔立勋夫人在那里候着我。她的随行人员对我说,“您请,首长在等您。”

我推门而入,果然是那位雍容严谨的老太太,只不过这次她穿的是军装。见我看她,她歉然的笑笑,“不好意思,下午陪着老乔接待外宾,听说你也在这里,我就直接过来了。”

我点点头,坐在她对面,“您好。”

她亲自动手摆弄案桌上的整套功夫茶具,动作雅致娴熟。我还来不及开口,边听她缓缓道,“你母亲与老乔的事情大概你都知道了。说实话,我实在没有想到事隔这么多年,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将当年的事情摊开来。我不想说抱歉,因为在那个年代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控制。你恐怕不能体会,对老乔他们而言,国家的安危远胜于个人荣辱。容我倚老卖老,父辈的事情你们当子女的是没有办法完全理解的。”

“您的意思是,乔先生是因为国家的安危才抛弃我母亲?我竟不知,我母亲一届弱女子竟有这般力量。”

我嗤笑。

“你母亲是没有,可她的父亲有!”

她稍稍大了音量。“你并不清楚你乔伯伯这几十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没有一天不在自责,没有一天不在悔恨,没有一天不在担心。我心里虽然不痛快,可我仍然敬佩他,甚至尊敬你的母亲。也许是注定的,我们乔家与你们的缘分还得继续延续下去。我不愿也不需要对你就上代人的事情作出什么道歉,我只能说我很遗憾。但对于我们的小辈,我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她很诚挚的望着我,那目光中有沧桑过后的了然,有通透过后的慈爱,还有难以掩饰的期待。那一瞬间,她的目光竟让我有一点点地不敢直视。我把眼光调向别的地方,“你是要跟我谈庄楠和乔沁的事情吧。难道你还愿意我们两家的关系继续纠缠下去?难道你不希望有一个了断?”

在我看来,这位乔夫人这几十年来的生活只怕也不见得舒心。换了是我,恐怕做不到这样的乐见其成。

“为什么不?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是一段孽缘的纠缠,充其量算是一段时代的悲剧。在这个事件里没有人要伤害别人,也没有人刻意算计要谋求什

么目的。你想过没有,你父亲容忍你母亲这么多年,我容忍你乔伯伯这么多年,你母亲嫁给你父亲忠于你父亲,你乔伯伯娶了我忠于我。这早已经说不清楚究竟是谁欠了谁,谁负了谁对不对?只能说我们上一代的情分并不完美,那我们就更希望孩子们不要重复我们的悲剧。”

我想起当天施家大宴,楠儿牵着乔沁的手,脸上闪烁的那种愉悦;想起他在我面前据理力争的焦急和阻挡不掉的勇气;想起得不到我的同意,他枯站良久落寞离开的背影。上一代的纠葛真的比儿子的幸福重要吗?

第二天的首长接见我没有参加,不是刻意避免什么,而是医院临时接下了大量的食物中毒病人,请我们急诊和内科的医生协助救治。我陪同他们转病人上病房,不想却在等候区见到了乔沁。她见了我很是吃惊,呆了一会儿快步过来,“伯母您好。您怎么在广州?”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长发上,她逆光而立,有些腼腆的笑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来出差。到了几天了。”

我交代了护士之后便随意在沙发上坐了,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她难掩局促的坐在我身边,手指不安的绞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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