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理解她的好心,有时候也讲:“我不去想那么久的事,他这一刻是真心实意就行。”
她小时候许下的愿望也都是真心实意的,只是人心易变啊。
陈秋云有时候挺羡慕她这样的心态的,起码人会更快乐,就好像江心可以放弃北京户口,千里迢迢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换做是她,很难离开熟悉的地方。
对感情也是。
陈秋云叹口气:“我刚跟我妈又吵了一架。”
大过年的,凡是中国家长,就必然要催婚。
陈秋云的年纪并不大,但她妈嘴里四舍五入已经是三十了。
她是独生女,家里也一直知道她有对象,态度很明确,就是定居北京。
赵文杰也是独生子,父母希望他回老家考公务员。
每个家长有每个家长的道理,平常各过各的日子无所谓,这样合家团聚的日子是逃不掉被逼无奈四个字的。
江心可以理解,她问:“那你怎么想?”
陈秋云的声音有点冷酷:“现在不是我怎么想,是赵文杰怎么想。”
赵文杰回老家过年,见了不少老同学老朋友,觉得人家就住在这方圆五亩地的日子也不错,何必非要在北京过拥挤的生活,把对女朋友的承诺抛之脑后,蠢蠢欲动了起来。
江心叹气:“他想回老家了?”
陈秋云沉默一会:“这次应该是真的要分手了。”
谈恋爱嘛,吵架的时候说分手也有好几次,但这恐怕是最较真的一次。
江心听出其中意味,有点惋惜。
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也会觉得世上那有那么多阻碍,不过是不够坚持。大一点才知道,各人真的有各人的苦楚,跨出去本身就是极大的折磨。
她的声音轻飘飘地:“如果你想好的话。”
陈秋云好像是肯定回复,也像是说服自己:“我想好了。”
江心只能给安慰:“没事的,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她说这种话其实没多少用处,能不能熬过去全看当事人自己。
一段感情七八年就,谁能说放下就放下?
电话那头,陈秋云好像忍不住,小声啜泣。
江心抱着枕头不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看,是程文东发的照片,光线不好的KTV包厢,只能看到桌上有酒。
她回了一句:【少喝点。】
程文东:【好,你干嘛呢?】
江心:【跟秋云打电话呢。】
又是陈秋云。
程文东有些嫉妒。
这每回讲电话就能讲四五个小时,每天都要聊天,怎么不见和他有这么多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