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就有人稳稳当当地伸手接住了她的难过。
忽然间,手腕被扣住。
腰后落下来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轻轻往前一揽,宋宜禾踉跄着撞进对方怀里。
午风搡开了阳台的玻璃门,外面是喧嚣的吵嚷声,宋宜禾低声吸了吸鼻子。
她闻到对方身上干净的男性气息。
贺境时的目光垂在她的侧脸上,掌心沿着腰间纤细的轮廓,挪到后背拍着。
“我不是在责怪你,宋宜禾。”
贺境时的喉结滚了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爱自己。”
“应该一起面对的难题,可以共同商量解决方法,而不是为不值得的人承担。”
“不小心打翻了东西也可以放回原位,不用怕成惊弓之鸟,没人会责怪你。”
宋宜禾指尖收拢,紧密贴合在他怀里,没有动静,也始终未能给出一丝回应。
直到贺境时几近无奈地沉了口气。
宋宜禾下意识往他胸前埋了埋,小幅度地点头,发出一道瓮声瓮气地“我知道了。”
至于她是真的知道,还是因为与理念冲突从而附和他的敷衍,贺境时都没怎么在意。
他低下头,蹭过宋宜禾的发顶。
这天江北的气温忽而急转直上,烈日烘烤着地板,春意蓬勃,微风拂面。球场内的少年们肆意奔跑,空气中弥漫着张扬的活力。
遮阳帘被风卷起。
两人在宿舍里安静拥抱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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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到最后还是以提前搬走结束。
人大不允许私家车进入,贺境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司机进来停在楼下。
宋宜禾东西不多,该扔的扔了一部分,剩下用得上的以及衣物装了两个纸箱,被贺境时一次性全都搬运上了车。
虽然宋宜禾嘴上不说,但其实贺境时的那些话她有听进去,只不过到底是沿用二十年的为人准则,她想改变也无能为力。
从学校回来之后。
宋宜禾就彻底定居在了九州湾,跟贺境时的关系明显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至少不会再像起初那样拘束。
隔周周一是她入职的日子。
早上七点半,宋宜禾洗漱完走进厨房,发现贺境时已经在洗理台前煮粥了。他穿着黑色长袖长裤,神色安静。
周六晚上,瞿姐突发肠绞痛,送入医院又检查出肠道息肉和其他病症,须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周姨过去陪床。
故而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宋宜禾原本打算今早煮碗小馄饨,但看贺境时做的分量,应该是算上了她的。
正想问他要不要帮忙,贺境时一手关火,另只手盛了半碗:“要加糖吗?”
“不用。”
宋宜禾说,“你怎么这么早。”
贺境时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将碗递给她:“五点起来开了个线上会。”
见他不想说话,宋宜禾也没再多问。
抬着碗坐到餐桌上,吹了吹粥,半天没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她扭过头,看到贺境时撑着洗理台,脊背稍躬,看上去似乎极为疲倦。
他愣了会儿,才慢慢站直。
宋宜禾有点担心:“贺境时。”
“嗯?”
他含糊地回应,一边空着手回身走出厨房,“有事儿?”
宋宜禾:“你不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