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微从善如流起身,对这位妈妈充满谢意的颔首。
她由仆妇引路提前离开,魏令嘉则规规矩矩坐在恩师对面,为他烹茶。
先生与学生差不多有一年未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首先是关于林知川的惨死。
“当年育婴堂的案子涉及了朝中重臣,已交刑部核查取证,没想到前太子也牵涉其中,虽有林师兄的画像为证,他仍抵死不认罪,也无人敢逼他认罪。”
魏令嘉说道。
谢春山闻了闻茶香:“圣上将他关在别苑静养,便是不想再查办他。”
俞良奉病入膏肓,每日吐血哀嚎,即便如此也一再恳求面圣澄冤,夜夜抱着先皇后画像啼哭不止。如此厚颜无耻换取茍延残喘,却也真的管用。
周帝不想杀他。
“林师兄去世前可能十分痛苦。涉案之人为立功揭发太子以邪术换活人双目,现在的眼睛根本不是他的,可能是林师兄的……”
魏令嘉低低道,这种事万不敢透露给施娘听的。
一旦证实,他自有法子令俞良奉在仅剩不多的日子里偿还。
谢春山长叹一声,不知当年收下这位满腹才华的年轻人是对是错。林知川才学出众,却不懂过刚易折的道理。
“如今你娶了他唯一的女儿,又是这般喜爱,想来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谢春山淡淡道。
魏令嘉从不求人,却为了施娘三番五次恳求恩师出手。最得意的学生苦苦求这一回,谢春山怎会拒绝,这才允林施微入白鹤书院。
“先生是否觉得我耽于美色,愈发不成器了……”
魏令嘉耳廓渐渐染红,羞愧垂眸。
谢春山哈哈一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没甚好丢人的。何况这也不算耽于美色,你只是在过情关,命中有此一劫罢了,为师相信你。”
有这么严重吗?魏令嘉怔然,又释然一笑。他又想到了方宏敏:“前太子的事与他多少沾点关系,再加上机弩行刺,圣上竟只将他降为四品。”
周帝近些年行事愈发深沉难测。
看来这个位置坐久了的人都不太正常。谢春山讥讽一笑。
林施微正式在白鹤书院小住。
魏令嘉次日启程,离去前在她枕边留了一把木樨花,又咬着她耳朵说话:“月底我回来看你,不准做让我生气的事好吗?”
我能做什么呀……林施微心虚不已。
魏令嘉却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惹得敏感又怕痒的她娇呼连连,有些恼了,也去掐他,却将他掐得呼吸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