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人,伸手便是袁志那份。
还在他右手边,是顺手了。
萧鸣笙含了笑:他指骨分明,肤质如玉,是能吃辣么?
别是等会儿咳个不停……那估计是会将账记她这儿。
如此,萧鸣笙便善心提醒道:“这份,偏辣些……”
“无碍。”
说罢,崔明端要小木勺舀了些,一点点给肉串撒上。
姿态闲适,仿佛不是在撸串。
萧鸣笙好整以暇,想看看现实版的何郎傅粉。
然而,崔明端动作熟练咬了一口肉,神色颇为舒展,不像是不能吃辣的模样。
萧鸣笙白白期待了,便也低头去吃自己的肉。她神色闷闷,咬下肉串时,都会笑笑咬一下签子。
对面的人,能察觉出她喜怒哀乐变幻。
她出身西北,自幼看的是大漠风光。吃的羊肉,也不知几何。今日生辰,特意吃这些,大抵也是在追思亲友。
生辰祝词,哪有科举难?
只是,唇动了动,预备好的话,却是没说出口。
“臣……回京不久,不知这羊……”
说了一半,又觉着与她论羊,似乎也不是妥当。
以辩经闻名的崔明端说了几回,总是顿了又顿。
萧鸣笙也觉着奇怪,抬眼去瞧,不瞧不要紧,一看二人的目光便汇聚在一处。
嗯?怎么有点子可怜?这眼眶是红的?
崔家仆不是吹嘘他家大人很得陛下宠爱么……莫不是今日在宫里面圣,遭了陛下责难吧?
到底是伴君如伴虎。
萧鸣笙很是同情,亦反省了一番。自己敲打福公公,会不会改他带来不便?或许,这才是这位颇受宠爱的天子伴读红着眼来祝她生辰的缘由。
时下秋风猎猎,还让个世家打工人过来一趟,必是陛下训斥得狠了。
“昨日……大人的叮嘱,我是记着的……只是……”
她亦说得艰难。二人尚未成婚——即便是成婚了,也不是完全的利益共同体,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但萧家还是缺东少西的,若不趁着生辰时杀鸡儆猴,这冬天还长着呢。
便是要自力更生,那也得等春暖花开。况且,这是她份例内的东西,只是拿回来而已。
也算不得什么心计手段,总得先活下去。
她在心中能将厉害厘清,但无法宣之于口,也不想编造违心的话。
崔明端倒能察觉她心思,只是怕她耐不住性子,只将其中关窍说给她听。
“福公公……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兵卒,郡主拿他立威,是对的。他仰仗的,是内侍省的权力。明日他们便会备着厚礼来请罪。郡主出了气,将东西收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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