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找万郡王有事商议。”
叶永甲答道。
卫怀见他一脸紧张,好似紧绷着神经,疑其别有思量,遂道:“何必急着要走呢!先去我府上叙一叙也无妨嘛。”
“……那在下就去罢。”
叶永甲此刻早已没了挂念,任何事都显得有些随便了。
“这就好!我们二人还未久久说上一回话呢!我带路,这就走!”
卫怀一把拽住那马辔,引着叶永甲消失在茫茫无际的长街之中。
“这是我放了多年的好酒,”
卫怀手捧着酒壶,慢慢走过来,“这酒是我在山东那年买的,本来有两壶,昔日我那杨兄亡故,心情郁闷,才开了一壶,如今就仅剩下这一壶了。珍重着喝吧,世间绝无此佳酿了!”
他给叶永甲斟了一盏,将酒‘咚’放在桌上。
“饮起来,味道怎样?”
卫怀像品鉴珍宝一般,看着他将酒一饮而尽了。
“好!不错,不错……”
叶永甲轻轻叹了口气,闷头倒在桌子上,显得神情落寞。
“真个‘同是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叶永甲顾自念道。
卫怀不言语,喝了盏酒。
“你的改革事业怎么样了?听说仍旧那么惨淡。”
叶永甲抿了口酒,像是苦的。
“惨淡也说不上,官府对书院还是不予禁止,有些人虽因此忤了官法,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没变。只是我想不到如何再施行一条振兴书院之策,故没了进展。”
卫怀借着酒意,便滔滔不绝讲起来,“书院愈加陷入无所事事之,就情况最严重的浙江来说,他们竟打着我的旗号,卖起东西来,还说出一套‘为筹改革用费’的谎话。我一怒之下,直接革了那书院院长的职,可背里的这种事已经屡禁不鲜了……”
“夏副盟主是个很有条理的人,他冷静分析过这些人的心态。无非是因为书院制度未曾付诸于实施,又无计策令他们奉行,他们没了可为之追求的目标,便渐渐失去耐心,对改革就没有那么全身心的投入。因此,当颁行长策以聚人心。已有不少人因变得悲观而悄悄离开了书院,我还得费尽口舌把他们都拉回来……”
卫怀又闷了口酒,“说实话,我真的有点累了。”
“卫先生竟会累呀……”
“我并非像夏副盟那样,是坚定的改革者。他是能为了大义牺牲一切的人,我不行。可有时我只觉得他太倔了……只要沾上改革二字,人英便像着了魔一样,眼中没有了别的东西。”
卫怀苦笑起来。
真是同病相怜!
叶永甲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