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常慌忙磕头,央求道:“诸位老爷行行好,别看我是胡府的人,身上真没攒多少钱!”
“没有钱,可以拿情报来换嘛。”
旁边的人煽风点火着。
“哪种情报?”
衙役应声道:“我们听说,你家主子曾受蓝渊的重用,和六七个人共拟了一份告的名单,那些人你见过没有?”
丁常思索片刻,答道:“胡老爷与他们甚为交好,时常邀至府内喝酒,我自然见过几面,可惜没记住一个名字。后日恰逢胡老太太大寿,要置办酒席,他们也将前来。”
衙役问:“你确定那些人都会赴宴?”
丁常犹豫了一下:“差不多吧。毕竟蓝渊进了诏狱,他们都怕被卷进去,像这样聚在一块,出了事还能互相照应。”
衙役暗在心中记下,又问:“你们那儿新到的客人是谁啊?”
“是一个异姓王,叫万和顺。”
“万和顺?”
衙役皱起眉头,心里开始突突地跳了,“你别胡说!此人一直在江淮镇守,岂会弃兵权于不顾,独自来京!”
丁常一脸懵然,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绝无一个字的差错!光看那派头,也不像平常人。不过……我也不清楚他此行的目的。”
衙役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暂且停下审讯,紧急商议:仅留两个人在此看守,其他人回去报信。
丁常这下慌了神,向前爬了四五步,拽住一人的裤腿,竭力喊道:“你们可是和我说好了,交代了就放我回去!为何不遵前言?”
两个看守的衙役大怒,拔刀逼着他退下:“这不是情况有变吗!你再敢多嘴,小心真被砍下脑袋!”
丁常无可奈何,只是拍地痛哭,怨天怨地。
“消息不妙啊……”
叶永甲听得崔乙的汇报,连捶了几下大腿,往后一靠,叹出长气。
“下官也实在想不通,”
崔乙摇着头说,“万和顺好端端地为何跑到京城,为何还是偷偷摸摸的,陈党在搞什么把戏?不如……先将此事上呈给皇帝。”
“不可,”
叶永甲的口气很是果决,“万一这是陈党有意散出的假消息呢?不得不防。如今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抛除一切杂念,方可成功。换个说法:一条路走到黑吧。”
崔乙咂咂嘴:“那……就依着您的意思办,继续利用丁常,再诈胡康之一回。”
“你想怎样诈?”
叶永甲坐起身。
“既然那些人都要赴宴,我们就……”
说到此处,崔乙忽然捂住嘴,在叶永甲耳边低语了一阵。
叶永甲的眼睛渐渐睁大,眉毛拧成一团:“你这样做,不更容易引起朝廷震荡?”
崔乙目光坚定:“有万和顺这个因素在,就得抓紧时间了。到时候,只要在十二时辰内结案,保证出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