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摆设,更是简单之极,屋子中间,只有一张桌子和数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人,用仅剩的一只右手摆弄著桌子上的茶具,茶水香气,不时暗暗飘来,旁边站着一位中年人好似在叙说什么。
显然坐着的中年人就是玉阳子,而站着的中年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孟骥了。
“嗯!事情就这样吧!你挑选几个机灵的人去蛮荒圣殿,让他们多注意点烛龙,不要再被它咬死了。”
“好的,属下告退。”
孟骥在经过常生身边时微微拱手,常生准备还礼时,他已经疾步走了出去,
只剩下常生独自一人站在房门前,久久没有动作,只是嘴角的那丝冷笑愈发扩散了,心里的那个想法更将坚定了。
“你有何事?”
玉阳子眼睛只是盯着手里的茶具,并没有看常生一眼。
“三妙夫人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常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玉阳子。
“合欢铃,哼!她打的好算盘,当我是傻子吗?”
玉阳子看完信后撇了撇嘴,看到常生还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头说:“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常生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缓缓说道:“与合欢派联姻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声音带着一丝平静,如老友叙旧一般,却又像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呃!”
玉阳子的目光终于从茶具上离开,转移到常生身上,嘴里说道:“我决定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声音很是平淡,好似在说一件最为普通的事。
的确,在这个年代,父母之言并不需要经过孩子的同意,一切都是那么天经地义,更何况还是比父母之言大无数倍的师门之命,更是决不容改,如若忤逆,那将是最大的不敬,要你性命都不为过。
可惜,常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不懂这些、也不想懂这些,他讨厌给他规划未来却不让他知道的人,无论这个未来好还是不好,他都不喜欢!
“我之道,由我走”
这并不仅仅是句空话,它蕴含着常生的人生准则,不容藐视!
“可是我想知道!”
常生坚定地说道。
“哼!”
玉阳子眼睛闪过一道厉芒,低沉地说道:“我是宗主。”
霎那间一股强横无比的气势猛的爆发开来,如蛮荒巨兽般扑来,浩浩荡荡、横扫一切,又像—股杀伐之气直如巨涛狂潮一般,生生逼迫过来,而且看着他模样似乎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这与他平日里的作风大是迥异。
面对着这股强横的气息,常生虽然不惧,但也毫不大意,求生境的存在却是强横,不过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一股无形的刀气缓缓从常生身上散出,没有猛烈的气势,也没有浩大的神威,只有冷冽的杀机,悄悄的、没有疼痛地取走你的性命。
只见这股诡异的刀气霎那间便把这股宛若蛮荒巨兽、巨涛狂潮的气势切割的支离破碎,那股气势静了静,好似不敢相信常生会对他出手,更不敢相信自己的气势竟然被破。
随即一股更加强横、更加猛烈的气势迥然涌出,好似惹恼的凶兽、滔天的巨浪般直欲把反对自己的存在消灭,让他彻底的认识到自己的威严!
感受到那一股股强横的气势直逼而来,常生无所畏惧,诡异的刀气更加隐晦,好似不存在,却又凝练无比地直冲而上,把那凶兽、那巨浪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啪、啪、啪’的几声迥然响起,却是茶具、桌椅受不了两人是气势而轰然破碎,就连地面也裂开好几道口子,深深的大口仿佛在观察着什么,默然无语。
眼看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谁也不会想到,魔教四大宗门之一的长生堂正副宗主,却是在这么一个偏僻木屋之中,莫名其妙的陷入了生死决战里。
“啊!”
……一声惊呼,从木屋门外传了进来。
常生与玉阳子,两个男人,彷佛都看到了对方眼角微微抽搐,但就那么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竟都没有动。
木屋的门,缓缓被推开了,门外,慢慢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看去浑身微微颤抖的身影。
“住手!”
那声音纤细,带着愤怒、不解与几分惊惶,一身女侠打扮的青衣少女,玉阳子的女儿胡菲站在了门口。
俏丽的容颜,带着几分不解的神色,身上那股惊惶之意,喷薄而出。
“你们……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有事不能好好说吗?”
木屋之中,一片静默,两个男人彼此对峙着,也沉默着,没有说话,空气里,那股杀气,如潮水一般退去。
只有沉默,依旧这般驻留在这里,不肯离开。
两个男人,彼此注视着对方,那眼神深处,彷佛有说不出的光芒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