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有些不敢去看他,低声道“夫人说,夫人直说就算是事情没有办成,还是会将剩下的三十两银子给她的,还说会帮她松开绳索,她会功夫,想要逃出去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儿的。”
“后来我眼睁睁看着知画姑娘给她松开了绳索,她将门口的两个婆子给打晕了逃了出去,我记得您的吩咐,没有出言阻拦,只是在后头跟着她,记下了她住在哪儿了,这才回来给您报信的啊”
“果然是她”
从一开始沈易北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如今真相大白了,他只觉得心头难受得很,这就是自己同床共枕三年的妻子
追风也是头一遭碰到这样的事,“侯爷,这件事还追不追查下去”
若真的要查,只怕这长宁侯府的天也要变了。
沈易北紧蹙眉头,只道“不用查了,今日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生过,谁都不能提起”
追风应了一声,慌忙就退下去了。
可老祖宗那边却是不能没有个交代,沈易北赶去宁寿堂的时候,老祖宗勃然大怒,“那些个守门的婆子都是做什么的连个姑娘都守不住柳姨娘,你是姨娘,管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我笨打算你借着这件事能够在府中立威,没想到你却是将人给看跑了,我”
柳姨娘低声认错,“是奴婢没用,还请老祖宗责罚”
沈易北就是在这一声声认错声中走了进去,可一进去就看到了宋云瑶,还有谢橘年。
谢橘年似笑非笑看着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
沈易北皱了皱眉头,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不过他还是上前给老祖宗请安问好,老祖宗低声道“罢了罢了,这件事也不要说了,既然是有人装神弄鬼,那就说明咱们长宁侯府还是太太平平的,这样也就够了。”
沈易北道“老祖宗说的是。”
这祖孙两人是各有心思
谢橘年只觉得很奇怪,沈易北选择息事宁人是为了保全宋云瑶,这她能够理解,只是老祖宗怎么会姑息这件事可她看着老祖宗这两天神色不大好,也是怪觉的没有多问。
老祖宗直说自己累了,要歇息。
这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邹姨娘原本是想要上前与沈易北讲两句话的,可一扭头看见知画那恨恨的眼神,便捂着自己的肚子下去了,是了,事到如今没什么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了。
柳姨娘则压根没存要和沈易北说话的意思,扶着丫鬟就下去了。
只有宋云瑶示威地看了谢橘年一眼,凑到了沈易北身边,柔声道“侯爷今晚上还要出去吗要是不出去的话,可否去看看我新画的一副墨菊图,我总觉得哪儿画的不大好,可到底是哪儿不好,却又说不上来。”
原先她被沈易北冷了几天,早已学的乖觉了,既然沈易北对她不如当初,那她学着主动点就是了,这夫妻之间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沈易北想着追风说的话,只道“今晚顾玉还是在怡红院设宴,我得出去一趟”
今儿顾玉要在宫里头当差,并没有设宴这么一说,他只是觉得心里头的事情太多了,需要缓一缓
宋云瑶皱眉道“这兴国公府的世子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何每日都拉着侯爷出去,还是去那种烟花之地”
“云瑶,之前不是你一直在我跟前念叨要多和顾玉他们交好的吗”
沈易北心里是说不出的不舒服,在他的心里,这宋云瑶一直都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似的,可是一旦美玉上出现了裂痕,若是细细看来,这裂痕好像越来越多了,“如今我和顾玉、周六还有季七他们交好,你又不愿意了”
宋云瑶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只道“我,我不过是见着侯爷日日都和他们在一起,有些不习惯罢了,原先秋天的时候,侯爷总是会带着我去山上踏青的,如今莫要说踏青了,恨不得连见到侯爷一面就难得很。”
“若侯爷日日去的是那些正经地方我也就不说了,可偏偏去的还是怡红楼,那怡红楼是什么地方就算是我没有去过,可好歹也是听说过的,里头的莫愁姑娘生的那叫一倾国倾城”
她越说越觉得心里没有安全感。
沈易北只道“放心,我是有分寸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独留下宋云瑶愣在原地,原先她以为她和侯爷之间是因为有谢橘年在,所以才会生疏的,但如今谢橘年压根就没有凑在侯爷身边,她怎么觉得她和侯爷之间好像是越来越远了
沈易北只觉得心烦意乱,索性骑马去找周六了。
周六可是闲人一个,平日里几乎是随叫随到,一听说沈易北找他去寻味楼喝酒,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可一进去包厢,见着一个人喝闷酒的沈易北、坐在一旁不知道如何相劝的季七,也是傻了,“你们这一个二个是怎么了之前是顾玉借酒消愁,如今怎么就便成你了你们一个二个哪里来的这么多烦心事儿说吧,到底是怎么了说出来要哥儿几个替你想想法子”
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难不成要沈易北说他的妻子变了他摇摇头,低声道“没事儿,就是心里难受”
说着,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
周六看着他这喝酒的凶狠样,只觉得心里有些憷,“得得,明儿还是要顾玉过来陪着你一块喝酒,你们俩儿刚好凑一起借酒消愁,你这样子我可陪不住。”
“不过哥们儿虽不能陪你一起喝酒,但这酒菜却是管够的,我了,也还是能够陪你喝几杯,不过说好了,也就几杯,多的也就喝不下去了”
沈易北看了他一眼,道“怎么瞧着你心情像是不错的样子莫愁给你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