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说!”
左礼站定,方可容完全拉不动他,左礼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处于崩溃边缘的温子涵,表情温柔又坚定,“涵涵,你听我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难道不想看着我幸福吗?”
温子涵的目光落在紧紧牵在一起的两只手,心理防线一再崩塌,他头疼欲裂,腰一点点地佝偻下去,慢慢坐在了地上依靠着沙,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多一点安全感,“滚!滚!你骗我……你骗我!”
“你是新来的保姆吧?”
左礼看向一旁的梁珍珠,“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去厨房准备一下午餐。不要辣的,不要凉菜。”
他俨然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姿态自然。
梁珍珠惴惴不安地看了眼手指要抠进沙里正在流泪的温子涵,迟疑地点头:“好的。”
“可容。”
左礼吩咐完梁珍珠,又看向方可容,“没事的,他就是个小孩,长不大的小孩,对陌生人的警惕性高了一点,你不要介意。你累了吧,我先带你去楼上休息。”
方可容咬唇,“嗯。”
左礼扶着他的肩带他上楼,他轻缓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进了温子涵和霍星的耳里:“他是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誓以后会不离不弃地照顾他。我是他的哥哥,他也会把你当成哥哥的,给他一旦时间……”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温子涵坐在地上,上一次崩溃后他死里逃生,被人捡回来一条命,大悲大痛后他似乎进入了缓冲期,情绪变得格外平和。他试图在心里建起一道隔绝一切的厚厚的墙,可是还没等这道墙建立完成,左礼的突然出现又像一记响锤敲坏了所有……
哥哥,弟弟……
最重要的人,不离不弃……
这些词无一不刺激着他。
无边无际的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吞没,温子涵摇摇欲坠,心里又浮现起玻璃房里那四四方方的游泳池和使他恐惧的水。
“温子涵。”
面前的光线被挡住,温子涵苍白着脸抬头。
霍星站在他的面前,对他伸出手,声音压得很低:“跟我走吗?我带你离开这里。”
温子涵恍惚。
片刻后,他颤颤巍巍地将手搭在了霍星的手上。
霍星弯曲起手指,握住他的手。他带着口罩,温子涵从下只能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像另外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走。”
霍星一把拉起温子涵,以一种只管狂奔、再不回头的架势带着跌跌撞撞的温子涵从客厅里向外跑出去。
他们在跑,没有任何停歇。
跑出温家,跑出富人区,直到走进地铁。
温子涵浑身的血液慢慢变温、变烫、变沸腾,他看向今天格外不一样的霍星,声音干涩:“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