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祖年纪大,身体虚,外面透进来的寒风让他有些顶不住,退回房内,让家仆进来之后关上门,才急切问道:“是竹楼那边?杨雄的住处?”
“听说今晚竹楼有许多人聚在那里。”
家仆道:“除了五仙社的几个头领,曹飞、汪奎和衙门里不少人也都在那里。”
侯文祖变色道:“糊涂。这个时候还搅和在一起,他们是担心魏长乐找不到他们的把柄?”
意识到什么,问道:“侯通也在场?”
“侯通一开始不在,听说是后来带人过去了。”
家仆道:“侯通上了楼,没过多久,魏长乐就带着一群人突然冒出来,杀了进去。”
侯文祖身体发抖,连连跺脚:“那个蠢货,他。。。。。。他这是自投罗网。这是魏长乐的圈套,就是等他入套。他虽然被逐出衙门,但之前是典史,手下那些人也是公差,半夜三更竟然和五仙社的人混在一起,这。。。。。。这不是送给魏长乐把柄吗?”
家仆道:“是啊。老爷,城里刚刚发生大案,一群人在城中杀人放火,许多百姓私下都猜测是五仙社那伙人所为。今晚侯通一伙人竟然出现在五仙社的竹楼里,魏长乐绝不会错过。”
“魏长乐设下圈套,就在外面埋伏着。”
侯文祖叫苦不迭,“侯通自投罗网,是将刀子往魏长乐手里送啊。老夫就知道他被逐出来之后,一定不甘心,搞不好就要闹事。所以白天专门找他过来,嘱咐他最近老实待着,千万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这个畜生,将老夫的话当放屁。”
家仆道:“先后来了几个人,禀报了竹楼那边的情况。他们见到魏长乐手下的刀手杀到楼里,里面一片惨叫,后来没了声息,曹飞那帮人肯定都死光了。”
“老方,你赶紧跑一趟散校郎府,就说魏长乐今晚设了圈套,五仙社大祸临头,侯通和一干公差也都卷入进去了。”
侯文祖毕竟老成,心知这时候不能乱了方寸,“千万千万让散校郎赶紧带人过去。”
“他已经带人去了。”
家仆道。
侯文祖闻言,惊骇的脸色微微缓和一些,道:“那就好,那就好。有散校郎出面,总能稳住局面。”
“老爷,来人禀报,侯通被魏长乐的人抓住。”
家仆道:“散校郎让魏长乐交人,但魏长乐根本不怕散校郎,还准备和散校郎拼命。侯通受了重伤,然后咬舌自尽,散校郎见侯通死了,带兵走了。”
侯文祖吃惊道:“他。。。。。他就那样走了?”
“是。”
家仆道:“竹楼那边是魏长乐的人清理善后。”
侯文祖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好在家仆反应快,伸手一把扶住,担心道:“老爷,你。。。。。你怎么了?”
扶着侯文祖走到边上的大椅子坐下。
“大事不妙。”
侯文祖活了大半辈子,当然明白其中的关窍,颤声道:“马靖良想抽身,他。。。。。他这是要眼看着侯家灭门啊。”
家仆还没反应过来,诧异道:“老爷,不。。。。。。不会这么严重吧?”
“魏长乐带人冲进竹楼,如果侯通他们束手就擒,魏长乐不会杀人。”
侯文祖道:“魏长乐的对手是马靖良,抓了侯通和五仙社那帮人,可以利用他们将罪责引向马靖良。但魏长乐没有这样做,那便是侯通他们出手反抗搏命了。”
家仆还没反应过来。
“魏长乐是县令,他带的人不管从哪里冒出来,魏长乐一定给了他们公门差役的身份。”
侯文祖一张老脸发白,两手不停抖动,“侯通他们被逐出衙门,就是布衣,布衣百姓和官差动手,那是什么?”
家仆终于明白,也是变色道:“造。。。。。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