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戚昀迟那眉眼,温凝菡也知道,只要自己能说出“太近了”
的话,这人也一定只会回道:合卺酒不这么近,还能喝吗?
但是——
温凝菡冷哼一声,端着酒盅一饮而尽,“喝酒就喝酒,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戚昀迟笑出了声。
定国公府如今局面特殊,昨日婚礼上,戚昀迟都没让亲生父亲出面受那一礼,这第二日自然也无需敬茶行礼什么的。
这定国公府中,除了卧病在床的老国公,就只剩戚昀迟这根独苗苗,一家独大。
温凝菡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本来累了好几天,看着淡定但心里一直都悬着。好不容易从宫中回来,还要应付这一场婚事。
虽说都是家里人在忙,她也确实没有好好休息。
之前撑不住就睡过去了,后来喝了酒,只是那么一小杯酒,她平时酒量也不错的,结果跟戚昀迟说着话,也就一会儿功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再一睁眼,天已经大亮,阳光的温度从窗户的缝隙里,在房间里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碎片。
温凝菡的眼前,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红色的寝衣散开了一半,露出光洁如玉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而自己的一只手,正搁在这胸膛上,看着就没客气半分。
一抬眼,就对上某人含笑的双眼,似乎还用眼神在问她:手感如何?
温凝菡轻咳一声,收回自己嚣张的爪子,顺便把自己搭在对方身上的腿也挪了回来。
“嗯哼,抱歉,我睡觉的姿势有些夸张……”
她平时睡觉都不怎么老实,床上堆满了抱枕,没抱着枕头或者被子都不一定睡得安稳。
就算入睡前摆得再端正,睡熟之后,那手脚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早上起来绝对是不可能在原本位置的。
昨晚睡得太意外,都忘记告诉戚昀迟这一点了。
“世子爷肯定没休息好,今天晚上我们分房睡吧?”
戚昀迟也“嗯哼”
一声,合上手里的书,拢好自己的衣襟,“刚成亲就分房睡,夫人就不介意外面的人会怎么评论我俩的新婚生活?”
温凝菡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外面的人都知道世子爷身体不好,新婚又怎么了,分房睡多正常呀,对吧!”
戚昀迟:“……”
装模作样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回了自己的身体上。
扔掉手里的书,戚昀迟哼笑道:“有温大小姐在,我这身子总是会一天好过一天的,还是多亏了温大小姐的福气,嗯哼,医术在呀!”
不用请安,也不用忙活其他的,温凝菡可以理直气壮地赖床。
戚昀迟虽说“病休”
在家,私底下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特别是在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他还要坚持按时举行婚礼,就已经顶着巨大的压力。
虽说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至少在老皇帝瘫痪在床的时候,太子殿下愿意纵着他,再任性妄为一点也没人敢说什么。
戚昀迟进宫的时候,太子还觉得惊讶,“你这是?”
新婚第一天,就丢下新娘子吗?太子觉得很不理解,要知道戚昀迟为了能娶到温家大小姐,暗地里可是做了不少事。
看戚昀迟面色不虞,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太子就更好奇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戚昀迟挥挥手:“不是什么大事,就来看看,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他这进宫自然是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样子,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取下面具不主动承认,至于他到底是谁,他自己说了算。
定国公世子新婚,自然是该在定国公府,他又不是,对吧。
下午的时候,戚昀迟那边派人过来,送来了她被人搜走的那些小药瓶和属于她的金针还有银针。
仔细检查一番,并没有被动什么手脚,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温凝菡心情很好。
自己的小药房也搬到了定国公府,虽然因为后续匆忙,还有些收尾的东西没送过来,可里面的东西已经够她琢磨了。
药不渡如今还被关着,这个麻烦并不好解决,弄死他太容易了,可那一身毒,怎么处理都不好说。就算能够深埋,埋下药不渡尸体的那片地方,也只会变成不毛之地,多少年都不可能恢复,甚至还有可能蔓延开来,造成大范围的危害。
更别说,要是药不渡这样一个毒人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就会变成更大的危害。
所以她需要配置出合适的解药来,至少要压制住药不渡身上的毒性。
如今药不渡还半死不活在戚昀迟手里,温凝菡就担心有人知道药不渡的价值之后,拿这个来说话,就算戚昀迟能顶住压力,也会有人无孔不入。
温凝菡可还没忘记,宫里还有个很会用毒的苏贵妃呢!
正被温凝菡念叨着的的苏贵妃,刚刚砸掉了手里的又一只茶盏。
“母亲!”
盛啸泽上前一步,“还请母亲息怒!”
“这要本宫如何息怒!”
苏贵妃根本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苦心筹谋这么多年,居然到头来变成一场空,这要她如何甘心!
“你,你又到底做了什么!你跟温家上下那么熟,那温家的庶女都快入门了,你居然不知道,那温凝菡才是神医的传人,甚至让她在眼皮子底下,给太子治好了不说,就连陛下那边,也保了下来!”
虽然老皇帝那边不是她动的手,可她并不介意老皇帝就这么死去,就算太子身体恢复了又如何,她完全可以再让他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