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言趴在沙上,两手撑着下巴,说:“我没看电视,自己写了作业,还剩一丢丢英语读不好。就一丢丢。”
“什么不会,拿来我看看。”
陈子言转身又从书包里找书,拿了书蹲到陈钊面前,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内容。
陈钊看了眼,他大字就识几箩筐,看到这些鬼画符一样的英语,就是再简单,那也得大呼救命,头疼啊,完全不会。
可是丢啥也不能在小外甥面前丢了面子,于是陈钊一本正经的看了一眼,微皱着眉头,极其严肃道连续读了三四个,生生把英语读出了“打呼”
“欠揍”
“裤衩子”
的音。
中间还夹杂了点儿他们云市小镇的方言。
陈子言听着听着,有些疑惑道:“舅舅,不对啊。”
陈钊刚塞了一口米饭进嘴里,一听到这小子质疑自己,胡萝卜是硬的,磕到了牙,于是他说:“怎么不对?对的!”
“可是许老师教我的时候,不是这样读的。”
“什么许老师你是相信别人说的,还是相信舅舅?”
又来这招。
陈子言:“……舅舅又耍无赖。”
陈钊瞪了眼,想起什么,又问:“许老师……那个大提琴老师”
“对啊,许老师可好了,我说我不会英语,她就教我,她读出来可好听了。”
陈钊有些失神,但是还不忘讽刺:“好听你还忘了。”
这回陈子言不反驳了。
这天晚上,陈子言躺在床上,还在一直在念叨他的许老师怎么好了,怎么教他做作业了,怎么给他处理擦伤……
陈钊听着,可他脑海里是那个下午的时候从房间里被祁行臻带出来,脸色苍白的女人。听着陈子言的话,他心里堵的慌。
摸着他的头,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舅舅做了错事,你会不认舅舅吗?”
陈子言立马说:“不会的。”
陈钊又问:“那你最喜欢谁啊?”
陈子言像个小大人一样叹口气,说:“我最喜欢舅舅。”
“舅舅不怕做错事……什么报应啊,现实报啊,我没儿没女,不怕的。你又不是我生的,我的这些和你是没关系。那个许老师对你好,我……”
他近乎自言自语,又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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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见祁行臻接完电话就坐在那里没动,问:“还打吗?”
“打。”
祁行臻说着,拿了旁边的球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