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据实以告。
她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人家新婚燕尔,实在是想破头没办法了,总不能鼻子摸一摸真的去管仓库吧?那她说什么都不会甘心的。
路惟洁仰头看了看孙少怀的脸,发现那张一向源源不绝流露出自信俊凛模样的脸庞,今天显得格外憔悴狼狈,喏,那对黑眼圈沉得活像是被烙印在脸上一般的清晰,眼底的怒火比平常还要凶猛。
“你是不是熬夜在画画?”
她试探的问。
听说搞创作的人总是性情古怪,特别是在如火如荼、勤勉赶工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撩拨他们的理智,甚至只要随便抛点小火星在他们身上,保证随时都可以引发一场燎原大火。
从孙少怀此刻模样看来,像他这种有名气的创作人,绝对是要弄古怪性情的个中好手。
“没有。”
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女人该不会就只是来问他有没有在工作的吧?怎么,怕他饿死吗?
“那……我可不可以进去打扰一下?”
她问得戒慎恐惧。
都怪总编突然吃错药改变作风,让孙少怀一夕之间成了她得小心翼翼伺候的大爷,尽管她很不满,可是这年头骨气一斤值多少钱?她除了硬着头皮来,还能怎么样?
“是不是不方便?”
她又问了一句。
他奇怪的瞅她一眼,“装什么客套!反正你人都来到这里了,还会在意有没有打扰我吗?要不要进来随便你。”
说着他手指爬过头发,率先进屋。
进,她当然要进去!总不能连门都没踩进去就被判三振吧?
尾随其后的路惟洁才踏进一步,顿时被眼前散乱整个客厅的传真纸给吓到,以为自己误闯什么不知名的战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震耳欲聋的声音又开始此起彼落的响起,先是电话又是手机,就连刺耳的传真机也跑来参一脚,只见孙少怀咬紧牙根几度想要压抑濒临崩溃的怒火,可是这些声音实在太尖锐、太叫人难以忽略——
“shit!妈的,真是够了——”
他失控的咒骂,冲上前去把所有的线路拔个精光,顺便把手机的电池取下一把扔进垃圾桶,屋里这才暂时安静下来。
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歇斯底里的失控模样,忍不住连退十几步,心里萌生想逃的念头。
“你……好像心情不大好。”
他该不会一时情绪失控杀了她吧?路惟洁不免担心起来。
“不是不好,是很糟,非常糟!”
他看她一眼,“怎么,你该不会是来跟我讨论我心情如何的吧?”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