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要不是因为有这场婚礼,她根本不认为自己这辈子会有再碰见他的机会。
“你、你躲在那里做什么?这是新娘休息室,也是更衣室哎!”
路惟洁抵靠在梳妆台旁,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她不预期会撞见的男人。
尽管她刻意逼迫自己用冷静的口吻询问他,然而发烫的脸颊却怎么也克制不了强烈的羞赧。
因为两分钟前,她才在这里脱下伴娘礼服,换上自己的衣眼,她简直不敢想像这样私密的举动很可能都被这个家伙巨细靡遗的收入眼底。
微倾着身子,孙少怀把手搁在挂礼服的架子上,炯炯有神的目光瞬也不瞬的享受她脸上的红霞,“如果你是要质问我看见什么,很抱歉,我虽不敢自诩为圣人,但还不至于有偷窥别人更衣的喜好。”
她闻言正想松了口气,他那张可恶的嘴又多事的补上几句——
“不过,如果有人故意大剌刺的杵在我面前更衣,那就不是我所可以控制了。严格说来,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来谢罪,毕竟,我真的不是个圣人。”
毫不客气的揶揄。
“什么——你是受害者?孙少怀,你那张嘴怎么总是那么讨人厌?”
她握紧拳头气愤的吼着。
无辜?他哪里无辜?瞧,那微扬的嘴角明明表现出疑似胜利者的得意模样,她压根儿看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好委屈的,要她说,这家伙心里分明是正乐着呢!
“可不是吗?又不是我要求你脱衣服,可是你却下由分说的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所以怎么说我都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
什么宽衣解带,这男人就非得把话说得这么暧昧不可吗?
“你——强词夺理!”
被激怒的路惟洁愤恨的别过脸去,老半天都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似在欣赏她的盛怒,他静静瞅着她不发一语,半晌,终于主动打破沉默,绕过衣架迳自走来。
“这就是你对待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态度吗?”
“老朋友?孙少怀,我和你什么时候称得上是朋友了?”
她反唇相击。
如果真是朋友,为什么他们每次碰面最终都要落得以冷漠和争执收场?
如果真是朋友,为什么连好好说句话的机会都不可得?
如果真是朋友,为什么这些年来从没想过给对方捎来只字片语?
如果真是朋友,为什么他总是要这样挑衅激怒她——
太多的如果凶猛地在路惟洁脑海里奔窜,过度冲击的结果,导致她忽略了心里那股因为孙少怀而起的幽怨。
至于她幽怨什么,泰半都是冲着他的不可捉摸而来。
“也是,严格来说我们也称不上是朋友。”
他认同了她的看法。
就这样,两人各据一方的陷入寂静深渊,把自己的唇抿成直线,僵持的同时,谁都没有先离开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