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奴婢,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耿婳说,“当时成婚后我归家,拿走了她的卖身契,至今还留着,就算魏嵘找上门来我也不怕。”
这是楼梯间传来动静,玄海抱着魏巍交代的东西上来。
“我让玄海买了些纸钱。”
魏巍说,“今晚一起祭奠熹微。”
“算你有心。”
耿婳擦擦眼泪。说来惭愧,她当时身不由己,熹微死后草席裹尸扔进了山间的乱葬岗。
夜里繁星点点,吉庆街安静祥和,她跪在地上和魏巍烧着铜盆里的纸钱。
“故人只在心,节哀。”
魏巍道。
火光熠熠,映亮了她璀璨的瞳孔。
060
魏巍陪她烧了半夜纸钱。
“阿沁先扣在我这儿,魏嵘那边,你去处理。”
“我知你是想报复她,但事别做得太过。她上面还有人。”
魏巍说。
“我能不知道吗?”
耿婳没好气地说,“要是能摸到柳惜君,我绝对不会只追着她一人打。”
魏巍轻拂她的后背,“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理解个屁!”
耿婳倏地扭头吼他,深夜里这声尖叫显得格外刺耳。
她眼神凌厉地瞪着魏巍,恨不能把他撕成碎片。魏巍被她突如其来的恼怒吓了一跳,他不知所措地将抚摸她后背的手虚放在空中,凤眸看着她,显得很无辜。
他越是无措,耿婳越是生气,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说:“你装什么装,我的孩子还不是你害死的?!”
魏巍愣了一会儿,“你说什么,那孩子怎么可能是我害死的,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
上一回在山中别馆,她也是这般情形。稍微聊起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就发了疯似的怨念。这次审问阿沁后,他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有猫腻。
魏巍心跳如鼓,血气上涌,他急切地想知道真相。
耿婳听着他笃定的话语,迷惑中忽而惊醒,她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当时,我收到了你的信。上面说,你怕被耽误前程,让我喝避子汤流掉孩子。”
耿婳吸吸鼻子,不自觉哽咽起来,“我当时被绑在床上养胎,柳惜君和你娘匆匆闯进来,让我喝堕胎的汤药……”
耿婳五官难以控制地扭曲起来,捂脸哭泣说:“我看了,那就是你的笔记,那就是你写的信!是你杀死了孩子!你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她!”
魏巍连连摇头。解开迷雾后,一股被蒙在鼓里的恼火和委屈瞬间充斥了他的大脑,他无法控制情绪,激动和愤怒交织着,血液直冲颅顶,他双手擒住耿婳的肩头道:“我没有!婳儿,那信绝不是我写的!”
他努力让眼神显得冷静。耿婳哭着捂住耳朵,“我不听!我才不听!你惯会装好人骗我!”
“我没有,婳儿。”
魏巍沙哑着嗓子,手温柔地擒她的腕子,“你听我说,这事一定有蹊跷。当时我收到魏嵘的信,他说你有了身孕,我开心地往回走,想回府看望你,结果等来的是你的葬礼。柳惜君同我说你撒手人寰,孩子也没保住。之前你情绪激动,我都没来得及与你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