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她身上横了?一眼,绕到自己那一侧,掀开被子躺下去。
陈涣之?枕了?手平躺,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繁杂花纹,曲疏月就偎在?他身侧。
她睡不着,脑子里?又是那一段凌厉的争吵,可章濮元的为人又是那么温和?。
曲疏月忽然问:“你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涣之?说:“不好评价,我和?他接触并不算多,总之?不会是坏人。”
“不是坏人的意思,是指他不会和?自己的秘书胡来?”
曲疏月说。
陈涣之?抽出手,他躺下来,在?一片柔和?的灯光里?,对上她的视线。
他答非所问:“如果你是胥珍儿,会怎么做?也会因为一条岁末祝福,就大吵大闹的吗?”
曲疏月迅速摇了?两下头:“我不喜欢吵,也不喜欢闹。如果婚姻出了?问题,夫妻关系坏到这个?份上,我会直接离开他。”
果真如他所想。若是换了?曲疏月,只怕在?察觉出端倪之?后,什么也不会问,就安安静静地提出离婚了?。
就像他们毕业晚会上的最后一次对话。
什么原因也没有的,只是为两句没说拢的话头,她就不再理会他了?。
由得他反反复复把自己的罪名猜来猜去。九年了?,也猜不出个?头绪来,问她又不说。
他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曲疏月这样的性子。
陈涣之?的声调冷下去,像凝结了?枯叶上的夜霜:“就这么闭口不谈吗?万一人家就是冤枉的,怎么办?”
曲疏月哼一声:“到了?这种地步,是不是冤枉的还重要吗?总归是他的错。当自我拉扯成为常态时,任何关系都要停止。”
为一个?男人,变成疑神疑鬼,不顾形象甚至破口大骂的泼妇,是最最不划算的事。
陈涣之?笑笑:“所以曲小姐的人生准则,就是时刻不能丢了?体面,对吗?”
曲疏月听出他的怪调,仰起头看他:“活得体面一点不好吗?”
他寂寂然开口,受害者一般的口吻:“不是不好,有时候你要的体面,会误伤别人。”
困劲上来,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请问我误伤谁了??”
陈涣之?心跳快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随之?跳动两下,手心微微汗湿。
好半天了?,他才小声说了?一句:“我。”
没有听到曲疏月的回答,陈涣之?一低头,发?现?她早已经睡了?过去。
她呼吸匀称而绵长,这一次是真睡着了?。
他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陈涣之?转过身子,贴靠过去,替曲疏月掖好被角后,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大?年初一的早上,曲疏月是强撑着起来的,人醒了,但脑子还没醒。
跨过院门时,连左右脚都分不清楚了,还是陈涣之拉过她:“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