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坐在台北县土城看守所的会客室,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握着话筒和伍昆山交谈着,周围嘈杂沸腾的谈话声,几乎淹没了她的声音。
“阿山,你在里头好不好?有没有被修理?”
听说牢里头的犯人对强暴犯都深恶痛极,常会联手修理强暴犯。
“还好,你怎么有空来?你会来探监,还真出乎我的意料。”
伍昆山顶着光头,眉宇间不见往日的邪里流气,神情稍稍憔悴,不过倒也是神清气爽。
“怎么?你不喜欢我来看你吗?”
“不是,只是我以为……你不是移情别恋爱上了宋天易吗?我来坐牢,你不就可以和宋天易双宿双飞了,怎么还会理睬我呢?”
在监狱里,他突然有了太多的时间,平心静气地回视过往放荡的荒唐岁月。而监狱里隔周六,都会举办佛学讲座,邀请比的师父到狱里开示佛法,透过佛法,他有了检讨自省的能力,前尘往事,冷暖心头,于是他顿然醒悟,悔恨从前的不长进,痛下决心要改头换面,也该是重新做人的时候了。毕竟,人生有几个寒暑可供挥霍浪费?他苦涩地望着隔窗的白玫,强自掩饰害怕白玫离他而去的情绪,原来他的心里也一直爱恋着白玫。
白玫平静地摇头,往昔浮华不安也从她脸上消失,如今在她艳丽的容颜上增添了几许清新的气息。
“阿山,我们都走错一步,现在回头,你想还来得及吗?”
“应该来得及吧!你……”
伍昆山呐呐地回答。
白玫轻点下头,继续说道:“阿山,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安心地服刑,我会等你的。”
“你……你怎么……”
伍昆山讶然地愣视白玫,怔忡无语,这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没有搞错?白玫愿意等他?
“嗯!宋天易让我回到宋氏工作了,生活不成问题。在里头,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会寄来给你的。”
是的,她拒绝了那一百万的支票,冷静思索,抛开无谓的自尊,接受宋天易的提议,再度回到宋氏集团工作,这才识长期之计,显示的压力比什么都残酷!
“宋天易让你到宋氏上班?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恨死我们了吗?”
伍昆山更是惊诧咋舌不已。
“铃”
!铃声长响,通知探望家属面会时间已到,须离开会客室,换下一批次的会面家属。
“好了啦!会面时间到了,下个星期天,我再来看你。”
“白玫,你真的愿意等我?”
伍昆山紧握话筒,急迫地追问,想再确定白玫的心意。
“等啊!时间‘咻’地就过去了,你在里头表现要好一点,说不定还可以获得提前假释呢!知道吗?拜拜。”
白玫笑脸盈然,凝视伍昆山依依不舍地进入另一道门里。
白玫踏出会客室,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快乐,踩着轻盈的脚步,顶着炎热的骄阳,走在看守所的人行道上,蓦然,窜出一个人影,挡住白玫,她惊呼道:“啊!你……周明辉?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意外地问着。
“臭婊子,我可是跟踪了你好几天,你居然出卖我,害我被林凯赶出宋氏集团,你却厚颜无耻地待在宋氏,这口气我周明辉咽不下去。”
周明辉恨意浓郁地挥舞手上亮晶晶的水果刀。
“周明辉,你冷静点,有话好说。”
白玫花容失色,慌乱骇怕地劝阻。
“呸!我跟你没话好说,我好心帮忙,你倒反咬我一口,断我生路,毁了我在宋氏的前程,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你算清楚!”
说毕,周明辉飞快地冲向白玫,持着刀的手一挥。
“啊!”
白玫惨叫后退,绊到土壤,跌在地上,倒幸运地躲过一刀。
“你逃啊!你逃啊!我今天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的。”
恶狠狠的口气,暴虐的双眼,凶恶地再举刀一挥——白玫敏捷地跳进草丛里,一边惊慌失措地嚷喊:“啊!救命!救命!”
周明辉高举着刀子,追杀着白玫。
白玫慢天呼救,引来了看守所的警员,循声而至,看到逞凶的周明辉,猛然吹响哨子;一时,人声鼎沸,脚步杂沓,一下子涌出大批警员,包围着周明辉,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逮住。
谁教他缺个大脑,要报复人也不会找个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地,更不长眼睛地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是监狱看守所那!少说也有整队警员在里头驻守,笨猪一只,心浮气躁地硬逞匹夫之勇,免不了有场牢狱之灾,得进去和伍昆山毗邻而居了,真个驴蛋满地跑!
白玫在大批警员的保护下,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坐在警员办公室,等待录口供仿笔录。休息片刻之后,她平静情绪,思前想后,她羞愧地想起因自己的贪心,又牵累了一个无辜的年轻人,害他断了前途,如今又波及牢狱之劫,她真是罪孽深重啊!
刀口余生,她将心比心地暗自思忖,她终于也亲自体验到江羽心也曾经面临生命威胁的恐怖心情,该是她去探望江羽心的时候了,她是欠江羽心一个道歉,同时也是代替伍昆山去的!
纪念堂旁边的爱国东路上,婚纱摄影礼服中心相继林立,竞争之激烈,橱窗内的模特儿裹着一款款梦幻般新颖的婚纱礼服,不时散发美丽的憧憬,吸引准备步入礼堂的新人,目眩神往地停驻浏览的脚步,眼光留恋徘徊窗内的白纱礼服,目不转睛久久不舍离去,而进入该店内寻找结婚礼服。
新娘子试穿起白纱,在镜子前比对移动,心中勾勒着幸福美满家庭的蓝图,向往着和心爱的伴侣长相斯守,对神仙爱侣的生活充满遐想,此刻她相信童话故事中的,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请注意,这只是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