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外偷听的谷风猛地大振。
“可我都已经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了,就连平儿也当她是亲娘看待呀!”
轻轻说着,老婆婆泪眼汪汪。
她多么想念女儿呀!
“都是那个夭寿的鸭霸,跑去当海盗也就罢了,居然还无法无天的回岛上来洗劫,好歹他也是咱们韩朱岛上的人。”
韩老儿咬牙切齿的道。
擦了擦眼泪,老婆婆叹息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女儿、女婿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唉!”
韩老儿也哀声苦叹。
“老头子,你想岚儿会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白苹的吗?”
老婆婆又问。
“很有可能。”
韩老头沉思着。
“其实,我倒也不是真怕他们带走岚儿,而是操心平儿。”
说着,老婆婆眼泪又来了。
“平儿?”
韩老儿喃喃地。
“是呀!你看咱们俩都老了,要是哪天两脚一伸,你让平儿投靠谁去?她才十二岁,小小年纪的,要怎么活下去?”
窗外的男人一恸,心中泛起莫名的涟漪。
“我实在舍不得她呀!”
老婆婆哽咽的说,然后她用力的捉住丈夫的手。
“为了平儿,绝不能让那位公子爷和那些船员带走岚儿。”
望着妻子哀求的神色,思考半晌,韩老儿才重重的点头道:“好,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她便永远是我们的岚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希望老天爷能原谅他们这点私心。
韩老头下定决心的说:“明天一早我再上长老家,求他们保密到底。”
老婆婆也用力的点头。
这会儿,窗外的人心中迷雾尽散,他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贝勒爷去。
起身悄悄离开韩老头家,谷风不禁起了个念头,倘若可以……他愿意照顾那小女娃儿的,即使一辈子也无妨。
灿烂的阳光高挂天空,海面上是一片平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上浅滩的观澜号,这天正传出铿铿锵锵的敲打声。
放眼看去,船上四周人来人往的吆喝声不断,一片忙碌的景况。
“不对、不对……榫孔位置偏掉了……卷毛,听到没?”
“小四……桅木长度量错了……”
“还有……阿弟,帆布缝得不够牢,再重来。”
没错,这一连串的指挥声都是从韩若岚口中发出来的。
别怪她鸡婆,她原是好心的提茶水上来给这些船员解解渴的。
岂知,一上船来,居然见这边修得不对、那边敲得不够的,于是就喳呼喳呼的当起指挥来了。
可说也奇怪,现场居然没有人抗议,还一个个乖乖的照办。
或者在一班兄弟心中,早已认定她便是他们失踪的白苹头领吧!
试想,一般没什么见识、甚至连斗大的字都不认识的乡下妇人,会懂得造船这种专门技术吗?
瞧她满口有关船只上的种种专用名称,实在教人不怀疑也难!
嗟!再看看她那股指挥若定的气势及冷肃神情,简直就是白苹头领的翻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