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姜彤无奈。
盯着手里的碗怔了一会儿。
来回叹气。
过了那个一鼓作气的空当,勇气好像就消散了。
姜彤犹豫再三,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这偷偷买来的药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会不会很伤身体她在敢这么大胆就这么吃下去
药的效果完全不知道,吃下去肚子会立刻作还是要等一段时间若被陈桂香觉真相又该怎么解释
人的思维是散得很快的,很多事情只会越想越复杂。
一旦开始质疑和否定,就意味着这件事眼前是做不成了。
最终,姜彤干脆丢开药碗,起身去研墨写字静心。
写完几张大字又接着看书,上次买了不少书回来没有看完,打时间正好。
她挑的一些都比较有趣的书,至少能读得下去,不会晦涩拗口深奥难懂。像是些地理经注,志怪故事,民间通俗画本这些之类的,起来得趣,也能扩展下课外知识。
“小姐你休息会儿吧,仔细眼睛疼。”
没过多久,喜儿敲门进来。
姜彤按了按眉心问,颔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喜儿回说“已经未时一刻,您看了有半个时的书。”
姜彤便放下书本,起身去了外间打水净手,活动活动,坐久了腰背也有些累。
晚间吃饭的时候,陈桂香告诉姜彤,“景程信里说着要回,没说具体日子,我想着应该是休农桑假,算算也没几日了,这两日你带着喜儿把屋子从里到外捯饬干净,你屋子里的棉被褥子该晒的晒,要洗的都拆下来洗。”
咽下口中的饭,然姜彤点头,道“知道了娘。”
普通人家过日子就是这样,女子操持家务,洗洗涮涮都是你的事,虽然贺云珍命好从小没干过这些粗活,到但陈桂香可不管,既然做了人家媳妇这些都得拿起来,该做的就得做,像隔壁薛家两个媳妇,哪个不是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天气暖了,日日都有好太阳,棉被抱出来往晒衣杆上一搭,只需一个中午,包管给你晒的蓬松软绵,盈满了着一股阳光的温暖味道。
被单被罩拣出来扔进两个大木盆子里,就搁在院子里洗,水井就在旁边,舀水也不费事儿,姜彤倒是想沾手,但是喜儿压根不让她动,怎么敢让自己小姐动手,这点子事又不多,喜儿手脚快,很快就干完了,姜彤就站在一旁干瞪眼。
如此,喜儿还要说“小姐往阴凉的地方挪挪,别晒着了。”
贺云珍无声一叹,干脆进屋去,端了一盆温水去擦桌子。
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的敞亮干净,一尘不染,看着就舒心。
在喜儿的指导下,姜彤也成功地把给她“相公”
的里衣做好了,外衫主要是喜儿动的手,她就打了个下手。
如此,又过了五几日。
一辆马车停在了卢家门前,一个长袍青年从车里下来,敲开大门。
姜彤才终于见到了那位别人口中文曲星,卢景程。
她脑子里就想起一句很合乎自己对这人第一印象的几句词来。
衣冠楚楚,相貌堂堂。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衣诀行走间带风,如清风明月缓缓踏来。
姜彤倚在走廊屋檐下,神态姣好,略微颔,远远看着。
儿子归家,陈桂香别提多高兴,上前拉着卢景程,嘴角一直扬着,笑眯了眼。
喜儿和阿贵也跟着高兴。
至于姜彤,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装模作样笑一下的。
心里着实冷静,静静思考着接下来怎么面对搪塞。
真是头都大了,生生多叹了几回气。
但无论你如何逃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一家子在院子站在寒暄,陈桂香的笑声格外敞亮。贺云珍到底没法在房间里待下去,整了整衣裳,跟着走了出去。
倚着出了会儿神。
再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位已经走到面前的玉面青衫书生郎。
穿过巷子,一进家门,喜儿扶着姜彤跨过门槛,正好看见陈寡妇在院子外面拾掇晒得差不多了的干菜。
姜彤非常自然唤了声“娘。”
陈桂香年纪三十有八,并不显老态,生的膀大腰圆,骨架大,身板看上去很结实,做事手脚很利索。面饼似的脸盘子,圆头鼻子,单眼皮,一双眼睛不大不小,却很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