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才满意地回身进屋,唐骋跟在他后面说着俏皮话。
迟文瑾每走一步,插在心上的那把刀就刺得更深一些,直至血肉模糊。
饭桌上的菜冒着热气,迟渊和唐骋推杯换盏,说着虚伪客套的话。
迟文瑾坐立难安,胃里的恶心阵阵翻涌,挤到嗓子眼,几乎让她作呕。
迟渊的饭桌是不让看手机的,但心里的焦灼点燃理智,早已把冷静烧成一片乌漆的废墟。
悄悄拿起手机,静音,点进微信,找到赵春雨,指尖飞速敲击着屏幕。
筷子拍在桌上的声音沉闷,饱含怒火。
唐骋唯唯诺诺噤声,迟渊冷哼一声:“才几天不见,这么没规矩?”
他冲站立在一旁的管家招手:“把小姐的手机拿走,明天再给她。”
管家是迟渊精挑细选聘用的退役士兵,即使迟文瑾把手机拿得再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拿走。
唐骋小心翼翼又开始说话,迟渊倒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他谈笑风生。
“我去卫生间。”
迟渊头也不抬,命令:“去二楼。”
“好。”
交谈声渐渐微弱,迟文瑾上到二楼,倚着墙喘息。
没多时,走向廊道尽头的窗。
二楼不算高,她常年练舞,核心强,柔韧好,跳下去也不会出大事。
把高跟鞋随意脱下,踢到一边,迟文瑾推开窗,看一眼黑漆漆压在头顶的乌云,纵身一跃往下跳。
脚踝处的神经把痛感传到大脑,她只微微颦眉,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她一向很耐疼,只有心脏处的痛会让她受不住。
—
身上没有手机,郊区又拦不到车,迟文瑾只能玩命跑。
胸腔的起伏极速加剧,口腔汲取到的氧气,像刀子一样滑过喉咙,缺氧让她头晕眼花,大脑混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定、一定要赶上。
倾盆大雨说下就下,从不在乎无处可逃的渺小人类。
豆大雨珠拍打在脸颊,眼泪也能毫无负担地奔涌而出。
那个戴口罩遮住一半脸的摄影师,她见过,在赵安秀的庭审上。
有些人的证据真的很好找,毕竟他们从不做好事,自以为是,还不懂法。
迟文瑾搜集到的证据一箩筐,赵安秀很快落网。
二审宣判那天,迟文瑾特地抽空去旁听,情节恶劣,判了无期。
“他是谁?”
出法院的时候,被一道满是恶意的目光盯着,迟文瑾打量许久,确定不认识那个人,于是问身边的律师。
律师看一眼,很快回忆起:“赵安秀的弟弟,叫赵德秀,摄影师,被他哥养大,兄弟俩感情挺好。”
他提醒:“迟小姐,这段时间还是加强一下安保工作。”
从业几十年,他见过不少犯人家属冲动寻仇的。
迟文瑾颔首,很听劝,还把star全员的安保都升级了。
但赵德秀从此销声匿迹,她只当对方已经想开,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抛之脑后了。